他將我?guī)Щ貙媽m,遣散了身后的侍衛(wèi)。
奇怪的是,進(jìn)這寢宮里面竟無半個(gè)侍衛(wèi),空曠得只剩兩人身影。
殿內(nèi)燭火昏黃,搖曳的光芒映照出墻上陰暗的壁畫 。
畫中人物神情詭譎,似在低語,似在窺探,陰森之氣撲面而來,仿佛隨時(shí)都會(huì)將人吞噬。
我心中一顫,不禁上前緊緊抓住先帝的手,纖指微微用力,透出幾分驚懼。
男人察覺到我的異樣,微微回頭,眼中掠過一絲詫異,那目光似能洞穿人心,卻又帶著幾分探究。
隨后,他輕輕將我抱了起來,動(dòng)作輕柔卻穩(wěn)重,仿佛生怕驚擾了我。
:“怕了?”
他低沉的嗓音在空曠的寢宮中回蕩。
我靠在他懷中,微微仰頭,只見他面容冷峻,眉宇間卻透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溫柔。
我輕聲呢喃 。
:“這壁畫……太瘆人了?!?/p>
聲音帶著幾分怯意。
先帝笑道。
:“這寢宮本是先輩所建,壁畫亦是舊物,傳說中有鎮(zhèn)邪之效。只是如今看來,倒是嚇到了你?!?/p>
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歉意,卻又透著幾分帝王的威嚴(yán)。
我在他懷中微微掙扎,想要掙脫,卻又不敢,輕聲道。
:“父皇,放我下來吧,兒臣只是有些害怕,無礙的?!?/p>
試圖讓自己顯得鎮(zhèn)定,可聲音中仍帶著一絲顫抖。
先帝卻并未松手,反而將我抱得更緊了些。
低聲道。
:“無妨,有朕在,何懼之有?”
他頓了頓,又道。
:“予兒,沒人的時(shí)候你可以叫朕阿無?!?/p>
他的話語中帶著幾分霸道,卻又透著幾分保護(hù)之意。
我心梗了一下,只好低垂著頭不敢直視那雙眼眸。
先帝邁步向前,穿過陰暗的長廊,將我安置在寢宮深處的軟榻之上。
我坐在榻上,仍心有余悸地望著那陰暗的壁畫。
先帝見狀,抬手一揮,幾名宮女應(yīng)聲而入,手中捧著香爐與燭臺(tái)。
燭火被添得更旺,明亮的光芒驅(qū)散了殿內(nèi)的昏暗,香爐中裊裊升起的檀香,漸漸彌漫開來,驅(qū)散了陰森之氣。
他坐在我的身旁,目光柔和地看著我。
:“如今可好些了?”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心中卻仍有些不安,低聲道 。
:“這壁畫如此陰森,為何不讓人修繕一番?”
他眼中閃過一絲深意 。
:“這畫自有其妙用,修繕不得。不過,日后朕會(huì)讓人常備香燭,免得再嚇到你?!?/p>
他的話語中透著幾分寵溺,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寢宮中燭火搖曳,光影在我們身上流轉(zhuǎn),營造出一種朦朧而溫暖的氛圍。
我們相對(duì)而睡,氣氛漸漸緩和。
我微微垂下眼簾,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布料,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先帝則靜靜地望著我,目光中帶著幾分柔和與深邃,仿佛能洞察我內(nèi)心的每一個(gè)細(xì)微波動(dòng)。
擇日先帝心血來潮,帶著我一同出宮打獵。
他明顯故意讓隨行的侍衛(wèi)們先行一步,留下我與他共騎一匹馬。
我心中雖有些疑惑,但也不敢多言,只能穩(wěn)穩(wěn)地坐在先帝身前,雙手緊緊抓住馬鞍,以免墜落。
馬兒在林間小道上飛馳,先帝故意加快了速度。
我只覺得耳邊風(fēng)聲呼嘯,眼前的景色如畫卷般飛速倒退。
我微微皺眉,卻聽先帝低沉的聲音傳來。
:“和朕待在一起,不必那么拘束?!?/p>
我微微點(diǎn)頭。
不多時(shí),我們便與大隊(duì)人馬走散了。
先帝停下馬,回頭看著我。
:“看來我們迷路了?!?/p>
我心中一驚,正要開口詢問,卻見先帝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心中頓時(shí)明白了幾分。
我微微垂眸,輕聲道。
:“父皇,這林子不小,不如先找找路?”
先帝卻擺擺手。
:“無妨,朕帶你去個(gè)地方,保管有趣?!?/p>
我心中雖有些不安,但看著先帝興致勃勃的樣子,也不忍掃他的興。
于是,我任由先帝帶著我穿過密林,翻過山丘,來到了一處幽靜的山谷。
山谷中溪水潺潺,野花遍地,景色宜人。
先帝微微一笑,翻身下馬,將韁繩遞給我。
:“在這兒歇息片刻吧?!?/p>
我接過韁繩,將比自己幾倍的馬兒系在一棵大樹上。
這便宜爹是真不怕這馬一腳把我踹死。
兩人對(duì)視一眼,先帝眼中滿是寵溺。
:“這里是朕小時(shí)候常來的地方,今日帶你來,也是想讓你瞧瞧這美景?!?/p>
我跟在先帝身后,漫步在山谷之中。
兩人沿著溪邊走著,先帝不時(shí)地與我說些宮中的趣事,我也偶爾插上幾句,氣氛還算愉悅。
遠(yuǎn)處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接著是一群土匪的身影。
先帝和我對(duì)視一眼,迅速躲進(jìn)了山谷旁的草叢中。
土匪們?cè)谏焦戎兴褜ぶ裁矗瑸槭椎耐练祟^子抱著一只紅狐,那狐貍毛色火紅,很靈動(dòng),時(shí)不時(shí)地在土匪頭子腳邊蹭來蹭去。
我的目光被這只紅狐吸引住了。
先帝順著我的目光看去。
先帝:“喜歡?”
我無言。
只見先帝突然起身,快步?jīng)_向土匪頭子,一把將小狐貍搶了過來,轉(zhuǎn)身便跑。
我愣了一下,隨即反應(yīng)過來,連忙跟上。
土匪們見狀大怒,紛紛追了上來,山谷中頓時(shí)亂作一團(tuán)。
先帝一手抱著狐貍,一手提著我在山林間穿梭,他熟悉地形,帶著我左躲右閃。
土匪們始終追不上。
我心中不禁疑惑:作為一城之主,行為怎么會(huì)如此?
終于,我們甩掉了土匪,來到了一處隱蔽的山洞。
先帝將紅狐放在地上,它歡快地在洞里跑來跑去,不時(shí)地蹭著我的腿。
我蹲下身,輕輕撫摸著小狐貍?cè)彳浀拿l(fā)。
先帝則看著我,一臉快夸我的表情。
我忍住想打他一拳的沖動(dòng),微微蹙眉,語氣中帶著責(zé)備。
:“父皇,您這是何苦?萬一有個(gè)閃失,該如何是好?”
先帝卻只是哈哈一笑,眉眼間滿是得意。
:“區(qū)區(qū)幾個(gè)土匪,何足掛齒?朕年輕時(shí),也曾在這山林間馳騁,今日不過是重溫舊夢(mèng)罷了?!?/p>
我無奈地?fù)u頭,心中卻也明白,先帝此舉,多半是為了逗我一笑。
我輕聲道。
:“這般胡鬧,若被旁人知曉,只怕又要惹來諸多非議?!?/p>
先帝卻擺了擺手,輕描淡寫地道。
:“旁人如何想,朕又何須在意?今日,朕只想好好享受這難得的時(shí)光?!?/p>
我不再言語。
山洞中,傻狐貍歡快地跳躍著,不時(shí)發(fā)出幾聲清脆的叫聲,仿佛也在為這難得的寧靜而歡悅。
山洞外,夕陽西下,余暉灑在山谷之間,映照出一片溫暖的金色。
是的,這日,便宜爹,想搞事情了。
我站在御書房的窗前,目光透過半掩的紗窗,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斑駁的光影。
先帝今日不知怎的,突然問起我娶妻之事,讓我心中滿是疑惑,一時(shí)竟不知該如何作答。
:“予兒可想過娶妻?”
先帝的聲音低沉而嚴(yán)肅。
我愣了愣,才隨口敷衍的說道。
:“沒有,只是等日后長大些,隨便找一個(gè)相處得來的就可以了?!?/p>
先帝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那雙眼眸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像是憤怒,又像是失望。
他緩緩開口,聲音變得低沉而嚴(yán)肅。
:“予兒,人是不會(huì)和討厭的人成親的。”
我心中一驚,這人吃錯(cuò)藥了?
我低下頭,輕聲道。
:“是,父皇?!?/p>
先帝看著我低垂的頭,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緒。
他揮了揮手,說道。
:“你現(xiàn)在還小,不可想娶妻之事。”
:“過來,與朕下棋。”
我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迷茫,但我還是乖乖地走了過去。
先帝將我拉入懷中,我的身體微微一僵,卻又不敢反抗。
不是這皇帝想干嘛? 不會(huì)是……戀童癖?
先帝的懷抱溫暖而有力,讓我有一種怪異的感覺。
: “予兒用白子?!?/p>
先帝將棋盤擺好,將白子遞到我手中。
:“可是,我不會(huì)下?!?
我有些局促不安地說道。
:“沒事,隨便下下?!?/p>
先帝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寵溺,讓我心跳不由加快。
棋局開始,我的手有些顫抖,小心翼翼地將白子落在棋盤上。
棋盤上黑白子交錯(cuò)像一張網(wǎng),把我罩得死死的。
他每落一子指尖都若有若無擦過我的指節(jié),像貓撥弄將死的鼠。
我不敢抬頭,卻能感覺到他的視線——不是看棋子,是在數(shù)我睫毛抖了幾次。
心跳聲大得幾乎要震落棋子。
他低低地笑,胸腔的震動(dòng)透過衣料傳到我背上,像一口幽深的井,回聲里全是貪婪。
我閉上眼,想象自己正一寸寸沉進(jìn)井水里,水面上浮著的那張八歲孩童的臉,正在慢慢融化。
再睜眼時(shí),我已經(jīng)把表情調(diào)整得溫順而懵懂。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帶著淡淡的龍涎香,讓人有些迷醉。
棋盤上,黑白棋子交錯(cuò),勝負(fù)欲驅(qū)使著我.......
可先帝并不在意勝負(fù),只是靜靜地注視著我,目光中帶著幾分深邃。
棋局漸深,我的棋子被先帝步步緊逼,局勢(shì)愈發(fā)不利。
先帝突然伸出手,輕輕按住了我的手腕,聲音低沉而溫柔。
:“予兒,莫急,棋局本就是進(jìn)退有度。”
我微微一顫,手腕被先帝握住,那股溫暖透過肌膚傳來,嚇得我心跳加速。
我不敢多言,只能微微點(diǎn)頭。
:“予兒,”
先帝突然開口,聲音低沉而溫柔。
:“你可知朕為何讓你下棋?”
我心中一緊,抬起頭,目光與先帝對(duì)視,先帝的眼眸深邃如海。
我搖了搖頭,低聲說道。
:“不知?!?/p>
就在這時(shí),先帝突然笑了,低下頭,將臉埋在我頸側(cè)。
我瞬間僵住,他的呼吸溫?zé)?,讓我身上一陣酥麻?/p>
我僵硬地看向他,感覺到他唇輕輕摩挲著我的頸側(cè)
他的唇貼上頸側(cè)那一瞬,我像被毒蛇的信子掃過。
所有的血都涌到耳后,脈搏跳得快要炸開,可皮膚卻一寸寸起栗。
腦子里轟地炸開兩幅畫面——第一幅:淑妃用金護(hù)甲掐住我后頸,指甲陷進(jìn)皮肉,聲音甜得發(fā)膩——“本宮的東西,便是喂了狗……”
第二幅:方才我親手劃開她喉嚨,血噴在墻上的壁畫里,那些鬼魅人像忽然像是活了,一齊張嘴,無聲地笑。
而現(xiàn)在,用同樣的姿勢(shì)扣住我手腕,呼吸噴在我頸動(dòng)脈上。
我分不清他是想吮我的血,還是想.......
這句話落進(jìn)耳里,像一塊燒紅的炭滾進(jìn)冰窟,滋啦一聲冒出白煙。
我喉嚨發(fā)緊,幾乎要干嘔。
在意?怎樣的在意?
像淑妃“在意”我能否替她爭(zhēng)寵?
像現(xiàn)代生父“在意”我考了幾分?
還是像獵人“在意”陷阱里的狐貍皮夠不夠完整?
我垂眼,看見自己小小的手被他包在掌心。
他的手背有習(xí)武留下的舊疤,指腹卻溫?zé)岣稍铮⒖谔庪[隱能摸到劍繭。
只要他一用力,就能輕易捏碎我的腕骨。
可我只是把指尖蜷得更緊,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父皇……別不要我?!?/p>
也是夠真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