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紋覺醒
迷霧森林的夜晚潮濕陰冷,三人圍坐在一小堆篝火旁,火焰被刻意控制在最小范圍,以免暴露行蹤。溫靈雨裹著葉清霜的外袍,銀發(fā)在火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自從月華之力覺醒后,他對寒冷更加敏感了。
"根據(jù)星圖顯示,穿過這片森林就是南海之濱。"慕星遙用樹枝在地上畫著簡略的地圖,"那里有個漁村,我們可以租船前往'歸墟島',那是星隕閣的秘密據(jù)點之一。"
葉清霜往火堆里添了一根枯枝:"追兵呢?"
"暫時甩開了。"慕星遙收起樹枝,"迷霧森林有天然迷陣,加上我布下的星羅棋局,他們沒那么快找到我們。"
溫靈雨盯著跳動的火焰,突然開口:"莫天機說的'天劍訣'是什么?"
慕星遙和葉清霜對視一眼。慕星遙解釋道:"傳說月宮秘境中藏有上古劍仙留下的'天劍訣',是劍道至高功法。千年來,無數(shù)劍修為之瘋狂,包括玄天劍宗的創(chuàng)始人們。"
"所以他們就屠殺我族..."溫靈雨的聲音輕得像羽毛落地。
葉清霜握住他的手,發(fā)現(xiàn)指尖冰涼:"靈雨..."
"我沒事。"溫靈雨勉強笑了笑,"只是...記憶越來越清晰了。我看到月宮的樣子,看到族人的生活...也看到了他們是怎么..."他的聲音哽咽了,銀瞳中泛起水光。
葉清霜將他摟入懷中,感受到他輕微的顫抖。慕星遙識趣地起身:"我去周圍巡視一下。"
待她走遠,葉清霜輕撫溫靈雨的后背:"想哭就哭出來。"
溫靈雨搖搖頭,把臉埋在葉清霜肩頭:"不是悲傷...是憤怒。那些人為了功法就屠殺整個族群,連孩子都不放過..."他抬起頭,銀瞳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我想報仇。"
這樣的溫靈雨是葉清霜從未見過的——不再是那個嬌弱愛哭的小仙草,而是一個有血性、有擔(dān)當(dāng)?shù)脑氯A王族。他心中一熱,捧住溫靈雨的臉:"我會幫你。無論敵人是誰,我們一起面對。"
溫靈雨眼中淚光閃爍,卻露出一個堅定的微笑:"嗯,一起。"
兩人的額頭相抵,呼吸交融。就在這時,溫靈雨突然身體一僵,捂住胸口倒抽一口冷氣:"啊!"
"靈雨?"葉清霜大驚,只見溫靈雨額間的月牙印記大亮,銀白色的紋路正從他脖頸處迅速蔓延,像藤蔓一樣爬滿全身。
"靈紋覺醒!"慕星遙聞聲趕來,臉色驟變,"他體內(nèi)的月華靈紋要顯現(xiàn)了!"
溫靈雨痛苦地蜷縮起來,那些銀白紋路所過之處,皮膚下仿佛有火焰在燃燒。他咬緊牙關(guān)不讓自己慘叫出聲,但冷汗已經(jīng)浸透了衣衫。
"怎么幫他?"葉清霜急問,手忙腳亂地擦去溫靈雨額頭的汗水。
慕星遙迅速從懷中取出幾顆星石,擺成一個圓圈將溫靈雨圍?。?月華靈紋是王族血脈的證明,覺醒過程必須靠自己挺過去。我們能做的只是提供靈力支持,減輕痛苦。"
葉清霜二話不說,握住溫靈雨的手,將自己的靈力源源不斷輸送過去。通過共生契約,他能感受到溫靈雨體內(nèi)有兩股力量在激烈沖突——一股是純凈的月華之力,另一股則是某種被長期封印的能量,應(yīng)該就是靈紋的本體。
"堅持住,靈雨..."葉清霜低聲鼓勵,同時加大了靈力輸送。
溫靈雨的身體劇烈顫抖,銀白紋路已經(jīng)覆蓋了全身,形成一個復(fù)雜而古老的圖騰。他的銀瞳完全變成了月白色,散發(fā)出實質(zhì)性的光芒。突然,他仰頭發(fā)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
"母親!"
一道耀眼的銀白光柱從他體內(nèi)爆發(fā),直沖云霄,瞬間驅(qū)散了方圓百丈的迷霧。光柱中,隱約可見一個模糊的女子身影,正將一個發(fā)光的物體按入幼小的溫靈雨胸口...
"記憶投影!"慕星遙驚呼,"那是他母親留下的印記!"
葉清霜被強光刺得睜不開眼,但仍死死抓著溫靈雨的手不放。他能感覺到溫靈雨體內(nèi)的靈力正在發(fā)生質(zhì)變,變得更加純凈、強大。同時,他自己體內(nèi)的日曜之力也被激發(fā),金色光芒不受控制地從他體內(nèi)涌出,與銀白光柱交織在一起。
"日月同輝..."慕星遙敬畏地看著這一幕,"預(yù)言正在應(yīng)驗..."
金銀雙色光芒在空中形成一個巨大的太極圖案,緩緩旋轉(zhuǎn),散發(fā)出令人窒息的威壓。森林中的生物紛紛逃竄,連遠處的追兵都被這異象震懾,暫時停下了腳步。
光柱持續(xù)了約莫一刻鐘才漸漸消散。溫靈雨渾身濕透地倒在葉清霜懷里,那些銀白紋路已經(jīng)隱去,只在額間留下一個更加清晰的月牙印記。葉清霜也精疲力盡,嘴角溢出一絲鮮血——過度輸出靈力讓他的經(jīng)脈受了損傷。
"清霜師兄!"溫靈雨虛弱地抬手擦去他嘴角的血跡,眼中滿是心疼,"你怎么樣?"
葉清霜搖頭示意無礙,輕撫他的臉頰:"你呢?看到什么了?"
"母親...她把月宮鑰匙真正封印在了我體內(nèi)。"溫靈雨的聲音有些飄忽,"還有...她讓我不要相信任何自稱月華遺民的人..."
慕星遙聞言臉色一變:"月華遺民?難道他們真的存在?"
"你知道?"葉清霜敏銳地捕捉到她的異常。
慕星遙猶豫了一下:"只是傳說...月華族滅族時,有一支遠赴海外,僥幸逃過一劫。千年來,他們一直在暗中活動,試圖復(fù)興月華族。"她看向溫靈雨,"如果你母親特意警告,那這些人恐怕..."
話音未落,周圍的迷霧突然劇烈翻涌,十幾個身穿銀白長袍的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xiàn)在三人周圍。他們戴著半遮面的銀色面具,只露出一雙雙泛著月白色光芒的眼睛——與溫靈雨的月瞳如出一轍。
"月華遺民!"慕星遙立刻擋在溫靈雨面前,法杖亮起星光。
為首的是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她緩緩摘下面具,露出一張與溫靈雨有三分相似的美麗面孔。她右眼角下有一道小小的月牙紋身,與溫靈雨額間的印記一模一樣。
"終于找到您了,王子殿下。"女子單膝跪地,聲音如清泉般悅耳,"我是月華族祭司一脈的后裔,名為寒月。我們尋找王族血脈已經(jīng)千年了。"
其他銀袍人也紛紛跪下,態(tài)度恭敬至極。溫靈雨卻警惕地后退一步,抓緊葉清霜的手:"我母親讓我不要相信你們。"
寒月面露哀傷:"王后當(dāng)年不信任我們是情有可原的。祭司與王族確實有過分歧,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現(xiàn)在月華族只剩我們這些人,若再內(nèi)斗,種族復(fù)興將永無希望。"
她的話聽起來合情合理,但溫靈雨體內(nèi)的靈紋卻突然微微發(fā)熱,似乎在發(fā)出警告。葉清霜感受到他的不安,冷聲道:"保持距離。靈雨現(xiàn)在不會跟任何人走。"
寒月的目光轉(zhuǎn)向葉清霜,在看到他與溫靈雨交握的手時,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冷意:"這位就是玄天劍宗的葉清霜吧?王子殿下可知,玄天劍宗正是當(dāng)年屠殺我族的元兇之一?"
"我知道。"溫靈雨平靜地說,"但那與他無關(guān)。他是我的道侶,我們締結(jié)了共生契約。"
寒月臉色微變:"共生契約?那可是無法解除的..."她很快調(diào)整表情,"不過現(xiàn)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莫天機的人正在逼近,請允許我們護送您到安全的地方。"
慕星遙低聲提醒:"小心有詐。"
溫靈雨點點頭,對寒月說:"謝謝好意,但我們自有打算。"
寒月嘆了口氣:"殿下信不過我們也是情理之中。不過..."她突然抬手,一道銀光射向天空,炸開成一個月牙圖案,"為了您的安全,我們只能強行帶您走了。"
隨著信號發(fā)出,更多的銀袍人從迷霧中現(xiàn)身,將三人團團圍住。他們的眼睛全都泛著月白色光芒,顯然都擁有月華血脈。
"果然不懷好意!"葉清霜拔劍出鞘,金色劍氣在劍鋒上流轉(zhuǎn)。
寒月遺憾地搖頭:"殿下,您身邊的玄天劍修和星隕閣傳人都不可信。星隕閣雖然名義上是我族盟友,但千年來對月華遺民的追捕視而不見..."
"胡說!"慕星遙怒斥,"星隕閣從未參與任何針對月華族的行動!"
"沉默就是縱容。"寒月冷笑,揮手示意手下行動,"抓住他們,但要保證王子殿下毫發(fā)無損!"
銀袍人們同時出手,他們的功法詭異莫測,動作如月光般難以捕捉。葉清霜將溫靈雨護在身后,劍招如虹,卻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劍氣對這些月華遺民效果有限——他們似乎能預(yù)判劍路,提前閃避。
"他們的月瞳能看穿你的劍招!"溫靈雨突然明白過來,"讓我來!"
他站到葉清霜身旁,銀瞳大亮。兩道月華光束從他眼中射出,精準擊中兩個沖在最前面的銀袍人。那兩人慘叫一聲,倒地不起——顯然,同源的月華之力對他們傷害更大。
"殿下何必自相殘殺?"寒月面露痛心,"我們只是想帶您回家..."
"家?"溫靈雨冷笑,又是一道月華光束逼退三名敵人,"我的家早就被你們這樣的人毀了!"
慕星遙也沒閑著,法杖揮舞間星光如雨,暫時阻擋了另一側(cè)的敵人。但月華遺民人數(shù)眾多,三人漸漸被逼入險境。
"清霜師兄,還記得我們的合擊嗎?"溫靈雨突然低聲道。
葉清霜會意,與他背靠背站定:"日月同輝?"
"日月同輝!"
兩人同時調(diào)動體內(nèi)靈力——溫靈雨的月華之力與葉清霜的金色日曜之力在空中交匯,形成一個巨大的太極圖案。圖案旋轉(zhuǎn)間,金銀雙色光芒如潮水般向四周擴散,所過之處,銀袍人紛紛被震飛,連寒月都不得不暫避鋒芒。
"走!"慕星遙抓住機會,法杖點地,一道星光之路在迷霧中顯現(xiàn)。
三人沿著星光之路狂奔,身后傳來寒月憤怒的呼喊:"殿下!您逃不掉的!月華王族的宿命注定您要帶領(lǐng)我們復(fù)興!"
溫靈雨頭也不回地奔跑,心臟狂跳不止。剛才的靈紋覺醒和戰(zhàn)斗消耗了他太多精力,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他踉蹌了一下,被葉清霜及時扶住。
"再堅持一會兒,快到森林邊緣了!"葉清霜鼓勵道。
然而就在這時,前方迷霧中又出現(xiàn)了一隊人馬——是莫天機率領(lǐng)的黑衣人!前后夾擊,三人陷入絕境。
"看來今天要拼命了。"葉清霜苦笑,握緊長劍。
溫靈雨深吸一口氣,突然閉上眼睛。額間的月牙印記再次亮起,銀白紋路若隱若現(xiàn):"我有個辦法,但需要你們配合..."
他快速解釋了幾句。慕星遙和葉清霜對視一眼,同時點頭。
當(dāng)兩批敵人同時逼近時,溫靈雨突然高舉雙手,月華之力全力爆發(fā),形成一個巨大的銀色光球?qū)⑷嘶\罩。與此同時,葉清霜的金色日曜之力注入光球,使其變成金銀雙色。慕星遙則法杖指天,引動星辰之力。
"日月星三光合一!"三人齊喝。
刺目的光芒爆發(fā),無論是月華遺民還是黑衣人都被強光所懾,暫時失去了視覺。等光芒散去,原地已經(jīng)空無一人,只留下一個焦黑的圓形痕跡。
"該死!"莫天機怒吼,"又讓他們跑了!"
寒月則盯著那個痕跡,若有所思:"日月同輝...難道傳說是真的?"她轉(zhuǎn)身對手下下令,"通知所有據(jù)點,全力搜尋王子殿下。他對我們的計劃至關(guān)重要!"
遠處的一座小山崗上,三道身影從虛空中跌出。慕星遙的法杖已經(jīng)暗淡無光,她本人也臉色蒼白:"跨界傳送...消耗太大了..."
葉清霜扶著她和溫靈雨坐下,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這是哪里?"
"南海之濱的一處山崗。"慕星遙虛弱地說,"下面就是漁村...但我已經(jīng)沒有力氣繼續(xù)了..."
溫靈雨的情況也很糟,靈紋覺醒消耗了他太多精力,現(xiàn)在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葉清霜背起他,又攙扶起慕星遙:"堅持住,我們?nèi)フ掖?
夕陽西下,三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長。溫靈雨趴在葉清霜背上,感受著他堅實的臂膀和溫暖的體溫,心中一片安寧。
"清霜師兄..."
"嗯?"
"無論發(fā)生什么,我們都在一起,好嗎?"
葉清霜側(cè)頭,在他額間輕輕一吻:"我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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