鴉巢巷?左航對這個名字毫無印象。
他立刻打開城市地圖,瘋狂搜尋。那是一條位于舊城區(qū)最深處、地圖上幾乎被忽略的、狹窄到僅容一人通過的陰暗夾縫,沒有標(biāo)注任何建筑信息。
一股混雜著極致恐懼和病態(tài)興奮的電流瞬間竄遍全身
是她!只能是藺幽!
在他最絕望、最走投無路的時刻,她向他投來了橄欖枝
這邀請本身,就充滿了令人戰(zhàn)栗的危險氣息和致命的誘惑力。
那個紋章,那只荊棘中的夜鶯,像極了藺幽在他心中的投影——美麗、神秘,卻被某種殘酷的東西束縛著
左航.“夜鶯…”
左航喃喃自語,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卡片上冰冷的紋路。這是她在這個隱秘世界的代號嗎?
巨大的恐懼攫住了他。那個地方,那個時間,那詭異的憑證…一切都指向一個他完全無法想象的、存在于陽光背面的世界
他本能地感到危險,一種可能萬劫不復(fù)的危險
但另一種更強烈的情緒壓倒了一切——歸屬感與特殊性
他被選中了!被藺幽親自引入了她的核心領(lǐng)域!這感覺比在“沉溺”得到她的“感謝”,比在美術(shù)館被她“無視”,比在晚宴被她稱為“有趣的朋友”都更讓他神魂顛倒!
這證明他所有的煎熬、所有的鋌而走險,都得到了回應(yīng)!她是他的燈塔,哪怕燈塔指引的方向是深淵
為了這張“訪客”身份,他已經(jīng)付出了無法回頭的代價
現(xiàn)在,為了抓住這唯一的救命稻草和靠近她的機會,他愿意付出更多
恐懼與危險感,在左航扭曲的心理中,竟奇異地催化出更濃烈的迷戀和一種獻祭般的狂熱
征服藺幽,這個目標(biāo)從未如此清晰,也從未如此…需要他賭上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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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夜晚九點五十分,鴉巢巷。
巷子深藏在舊城區(qū)最破敗的區(qū)域,兩旁是搖搖欲墜、早已無人居住的維多利亞式排屋,窗戶空洞如同骷髏的眼窩
濕冷的空氣彌漫著陳腐的霉味和垃圾的酸臭,昏黃的路燈在濃霧中暈染開模糊的光團,勉強照亮腳下坑洼濕滑的石板路
這里靜得可怕,只有左航自己壓抑的呼吸聲和心跳聲在狹窄的空間里回蕩。
他找到了七號,沒有門牌,只有一扇嵌在斑駁石墻底部、毫不起眼的、厚重的黑色鐵門,與周圍環(huán)境融為一體
門上方,一個極其隱蔽的攝像頭紅光微閃。
左航深吸一口氣,壓下幾乎要沖破喉嚨的恐懼,將那張黑色卡片插入門上一個同樣不起眼的、沒有任何標(biāo)識的卡槽。
“滴——”一聲輕微的電子音。厚重的鐵門無聲地向內(nèi)滑開,露出一個向下延伸的、僅容一人通過的、鋪著深色地毯的狹窄階梯
暖黃色的壁燈鑲嵌在兩側(cè)石壁,光線幽暗,勉強照亮腳下的路。
左航走了進去,鐵門在他身后無聲地合攏,徹底隔絕了外面那個破敗的世界
一股混合著陳年雪茄、昂貴皮革、古老紙張和某種奇異冷香的復(fù)雜氣味撲面而來,帶著一種沉甸甸的歷史感和隱秘的奢華。
階梯的盡頭,又是一扇門。
這次是深色的實木,門上沒有任何把手,只有一個銀色的荊棘夜鶯紋章浮雕
他剛站定,門便自動向兩側(cè)滑開。
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展現(xiàn)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