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蘭芬多宿舍的燭火跳了跳,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西里斯把《魔法防御理論》摔在桌上,書頁散成扇形。
他越想越氣不過,聲音里滿是壓抑的怒火:“你憑什么那么說她?”
錢嶼剛把桃木符芯藏好,聞言抬眼,語氣依舊平淡:“我說什么了?”
這家伙又抽什么風?
“你說她‘愛逞能’,說她的符咒‘沒用’!”
西里斯幾步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盯著她,眼底的紅血絲格外顯眼,“你根本不了解她!她為了護著我們,連命都能不要,你憑什么用這種語氣評價她?”
“你作為她的表哥,這點關心都沒有嗎?”
錢嶼看著他激動的樣子,挑了挑眉,嘴上卻更冷:“不了解?至少我知道,送死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她以為自己是英雄,最后還不是……”
“閉嘴!”
西里斯猛地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讓錢嶼皺緊眉頭。
“她和你不一樣!”
“不準你這么說她!你根本不知道她有多好,不知道她為了畫一張保命符,能在圖書館熬三個通宵,不知道她在二年級為了幫萊姆斯找草藥,硬著頭皮闖禁林!”
錢嶼像是被取悅到了。
“西里斯,很榮幸你能觀察我妹妹觀察的這么細致?!?/p>
西里斯愣了一下。
“你根本沒有資格說這種話!”
忽地,錢嶼的手腕傳來一陣刺痛,黑魔法的力量在體內蠢蠢欲動,卻被她強行壓下。
她看著西里斯眼底的痛苦,突然想把他推開,想讓他別再記著那個已經“死了”的錢詢。
于是她故意勾起嘴角,語氣帶著嘲諷:“哦?這么好的她,還不是沒能護住你們?最后還得靠我這個‘外人’來收拾爛攤子?!?/p>
這句話徹底點燃了西里斯的怒火。
他本就因為錢詢的死憋了一肚子委屈,此刻被錢嶼的冷漠和嘲諷戳中痛處,理智瞬間崩塌。
他猛地將錢嶼按在床鋪上,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呼吸急促得像要燒起來:“你到底有沒有心?她是我們的朋友!你的親人!是為了救我們才死的!你憑什么……”
話音戛然而止。
西里斯低頭看著身下的人,燭火的光落在錢嶼的臉上,勾勒出她緊抿的唇、微微蹙起的眉,還有眼底一閃而過的慌亂。
那張臉在月光下透著熟悉的輪廓,尤其是眼尾那一點極淡的弧度,像極了以前錢詢被他逗得生氣時的樣子。
心臟突然漏跳了一拍。
他愣住了,呼吸都變得滯澀。
手下的布料柔軟,鼻尖縈繞著錢嶼身上淡淡的墨香——那是朱砂和符紙的味道,和錢詢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
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往下移,落在錢嶼被按在身側的手,指尖微微彎曲的弧度,也和記憶里的人重合。
“你……”西里斯的聲音突然啞了,原本的怒火像被冷水澆滅,只剩下一種陌生的、讓他心慌的悸動。
錢嶼察覺到他的不對勁,掙扎著想要推開他:“放開我!”
她的掙扎帶著力道,膝蓋不經意間蹭過西里斯的腿。
西里斯渾身一僵,一股陌生的熱流瞬間竄遍全身,某個部位不受控制地起來。
他猛地回過神,臉上瞬間漲得通紅,眼神里滿是震驚和慌亂,連呼吸都變得急促。
“你……”他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發(fā)現喉嚨發(fā)緊,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錢嶼也察覺到了不對勁,看著他慌亂的表情和身體的變化,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她沒再猶豫,膝蓋猛地向上一頂,狠狠踹在西里斯的小腹上。
“砰”的一聲悶響,西里斯毫無防備地被踹下床,摔在地上,疼得齜牙咧嘴。
他捂著小腹,抬頭看向床上的錢嶼,眼神里滿是尷尬和無措,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慌亂。
錢嶼坐起身,整理了一下被弄亂的衣服,眼底的冷漠又深了幾分:“西里斯·布萊克,管好你自己?!?/p>
宿舍里的燭火依舊跳動,卻沒人再說話。
西里斯趴在地上,臉頰還在發(fā)燙,剛才那陣心悸和身體的反應還在腦海里盤旋,讓他心慌意亂。
他看著床上那個冷硬的背影,突然覺得喉嚨發(fā)堵——剛才那一瞬間,他竟然覺得,眼前的“錢嶼”,就是錢詢。
而錢嶼靠在床頭,背對著他,指尖死死攥著床單。
剛才西里斯壓在她身上時,她能聞到他身上熟悉的冷松味,能感受到他急促的呼吸,那些翻涌的記憶實在讓她心煩。
就差一點。
黑暗中,兩人各懷心事。
燭火漸漸微弱,宿舍里只剩下彼此沉重的呼吸聲,還有一絲難以言說的尷尬,在空氣里慢慢彌漫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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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霧還沒散盡,錢嶼推開校長辦公室的門時,鄧布利多正用銀勺攪動著檸檬雪寶。
陽光透過彩繪玻璃,在他半邊臉上投下斑斕的光,卻沒掩住那雙洞悉一切的藍眼睛。
“坐,錢詢小姐?!?/p>
鄧布利多率先開口,指尖輕輕敲了敲桌面,“你比我預想的早來半小時——看來‘錢嶼’這個身份,讓你有些坐不住了。”
錢嶼沒繞彎子,將魔杖放在桌沿:“我要進禁書區(qū),所有區(qū)域,不受限制。另外,我的真實身份,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包括麥格教授。”
鄧布利多的銀勺頓了頓,抬眼看向她:“代價呢?霍格沃茨從不做虧本的交易?!?/p>
“代價是我?!?/p>
錢嶼的聲音很穩(wěn),“只要我在霍格沃茨一天,霍格沃茨就不會出現異動——”
“無論是黑魔法蹤跡,還是校外闖入者,我會第一個解決。比你的鳳凰快,也比任何一位教授的咒語直接?!?/p>
“而且,我還可以幫你辦你這個身份辦不了的事情?!?/p>
“不要想著查清我的身份?!?/p>
“畢竟,死而復生沒幾個人能做到——”
“而我,算一個。”
辦公室里靜了幾秒,只有壁爐里木柴偶爾的噼啪聲。
鄧布利多忽然笑了,很慈祥。
他從抽屜里取出一枚青銅鑰匙,推到她面前:“禁書區(qū)的備用鑰匙,日落前歸還。至于你的身份——”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她刻意束起的長發(fā),“我會當作‘錢嶼’只是個普通的轉學生,就像當年我沒告訴任何人,湯姆·里德爾的秘密一樣。”
錢詢冷哼一聲,顯然對他這個類比不太滿意。
她拿起鑰匙,指尖觸到冰涼的金屬:“成交?!?/p>
“哦對了?!编嚥祭嘌a充道,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鄭重,“禁書區(qū)第三排最里側,有本《預言家日報》合訂本,或許比那些黑魔法典籍,更適合你看?!?/p>
錢嶼腳步一頓,沒回頭,只是輕輕“嗯”了一聲,推門走進了仍帶著涼意的晨霧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