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包恩輕輕在沢田綱吉的額頭拍了一下,他代替沢田家光照顧這個家伙,讓他從廢柴一步步走向偶爾能獨當一面的家族首領(lǐng),不會產(chǎn)生感情是假的。
但是什么時候“父愛變質(zhì)”了呢?
大概一開始,他就知道沢田綱吉與迪諾的不同,迪諾對待除了自己伙伴的人都帶著來自黑手黨的冷漠,而沢田綱吉卻是一個連敵人的命運都要關(guān)心,有時甚至顯露比肩圣母的愚蠢。
可是啊,里包恩早就在黑手黨的世界讓敵人流了無數(shù)血,自己的手上沾染了深重的罪孽,遇到?jīng)g田綱吉這樣的人,就好似在黏重稠密的深海中撈出一顆澄澈的珍珠,它的奪目絢麗,足以照亮里包恩的世界。
可惡,他什么時候才能變回大人。平時的cos沢田綱吉可是一眼看穿,要是他變回大人的模樣,會不會驚艷到后者呢?
天真的想法在里包恩腦中一閃而過。
“總之,照顧好自己。廢柴阿綱?!?/p>
沢田綱吉因為里包恩的動作和話語大吃一驚,什么時候里包恩也會這么溫柔了!
他的動作被里包恩盡收眼底,里包恩淺淺微笑,又正色道:“你知道昨晚你的死氣之炎燃起來了嗎?”
“呃……?。俊?/p>
沢田綱吉心虛起來,昨晚就是六道骸的行為讓他變成死氣狀態(tài)。對這件事情,他是要隱瞞還是向里包恩坦白?
猶豫不過幾秒,沢田綱吉便將所有事情和盤托出。一來,他本就打心底信任里包恩,眼下自己實在沒主意,將事告訴里包恩,或許能從對方那里尋到解決的法子;二來,他深知里包恩有讀心術(shù)——若是此時敢有半分隱瞞,日后一旦被拆穿,絕對沒他好果子吃。
“幻術(shù)師是吧。六道骸你好樣的。”
里包恩笑得單純,可沢田綱吉卻隱隱不安。他開始擔心六道骸的下場了。
在他看來,里包恩一定會對六道骸做出可怕的事情。
他甚至已經(jīng)能想象到后續(xù)畫面:里包恩或許會先不動聲色地拆解六道骸的幻術(shù),讓對方引以為傲的能力徹底失效,再用那把從不離身的手槍指著人,語氣依舊是漫不經(jīng)心的調(diào)調(diào),卻字字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把六道骸之前的囂張氣焰一點點碾碎。
更別提里包恩那些層出不窮的“特訓手段”,若是用來“招待”六道骸,恐怕比直接動手更讓人難以承受。
“嘛,對這家伙的解決方案之后再說。阿綱,怕媽媽擔心我沒有和她說你發(fā)燒的事情,只說你因為今晚要和大家玩枕頭大戰(zhàn),所以提前補覺?!崩锇魇掌鹆藙倓偺岬搅篮r的冷意,語氣里帶著一絲惡趣味。
“枕頭大戰(zhàn)?!”
沢田綱吉心想,幸虧媽媽一直很粗神經(jīng),沒有仔細問真是太好了。然而枕頭大戰(zhàn)……
“吶,今晚我們來玩枕頭大戰(zhàn)吧?!?/p>
果然是里包恩你自己想玩?。?!
在大家的期盼下,彭格列式枕頭大戰(zhàn)的號角在合并的兩間房內(nèi)吹響。
“這個居然能拉開,真是太神奇了!”山本武站在房間邊界,反復推拉隱藏的門。他看了看房內(nèi)已經(jīng)更換位置的柜子和畫,感覺很新奇。
“像是回到基地了?!睕g田綱吉嘟囔一聲,腦中閃過斯帕納和強尼二等人的身影。這種隱形的推拉門設(shè)計在彭格列基地的部分區(qū)域有體現(xiàn),是用于隱藏秘密房間的。
獄寺隼人等人穿著睡衣,抱著從旅館借來的一大把枕頭,樂呵呵地進入房間。他們用被子堆出堡壘的形狀,蓄勢待發(fā)。
云雀恭彌厭惡這種鬧哄哄的群聚,一個人躺在天花板曬月光,五指伸出,仿佛月亮就在他手上,淡藍的光芒從他的指縫溢出,落在臉上并不惱人。
云豆窩在云雀恭彌的頭發(fā)里,閉著眼睛,黃色的毛發(fā)溫順地趴伏著,應(yīng)當是睡著了。
“十代目!你要和誰一組?”
房間內(nèi)是另一番景象,沢田綱吉的面前站著三人——獄寺隼人、山本武、笹川了平。
話是獄寺隼人說出口的。一時間,沢田綱吉犯了難。
在沒有玩過枕頭大戰(zhàn)的情況下,沢田綱吉對這個游戲的條件還不算清楚。顧名思義,枕頭大戰(zhàn)就是將玩家分成兩個隊伍,互相扔枕頭的游戲。它考驗玩家的反應(yīng)力和手臂力量,是平衡了競爭和趣味性的解壓活動。對于這次度假,可以說是剛剛好。
里包恩這次又是裁判,他穿著可愛的藍色圓點睡衣,戴著一個三角帽,脖子上掛著一個小哨子,雙手叉腰看著露出為難表情的沢田綱吉。
“阿綱,選不出來的話抽簽好了?!?/p>
這時,山本武提出來一個解決方案。
沢田綱吉眼睛發(fā)亮,點頭表示贊同。其實對他而言,選擇笹川了平是最保險的。
獄寺隼人擅長扔炸彈不一定擅長扔軟綿綿枕頭,山本武揮舞球棒或者拋棒球也一樣,而大哥主要練拳擊,按理說力量占上風而對規(guī)則的理解程度不足。
但為什么說選大哥最保險呢?
因為選擇獄寺他不一定專注攻擊,反而會為沢田綱吉擋枕頭。作為敵人也一樣,之前打雪仗獄寺就臨時變卦說是臥底,讓沢田綱吉有些不好意思再和他做敵人。
而選擇山本武,看似占據(jù)上風,可枕頭大戰(zhàn)規(guī)定不能往頭和臉砸,對練習棒球的山本武并不是一個很有利的規(guī)則,可能會限制他的發(fā)揮。不僅如此,獄寺隼人還會鬧起來,說自己不配做十代目的左右手,十代目并不信任他等等神發(fā)言。
大哥,大哥的話,沢田綱吉想,應(yīng)該是那種過于亢奮的“極限”二字和舍不得松開的拳頭罷了。
“蠢綱,你抽中的是——”
沢田綱吉看著里包恩,等待最終結(jié)果。
“瓦利亞隊!”
“哈??”
沢田綱吉懵圈之際,斯庫瓦羅帶著路斯利亞、貝爾菲戈爾還有列維走進房間。
“voi小鬼們,準備好接受我們瓦利亞的特訓了嗎?”
沢田綱吉看看大笑的斯庫瓦羅,又看看里包恩:“里包恩,瓦利亞怎么會來,還有特訓是什么意思?”
“瓦利亞身為暗殺部隊,對敵人的弱點探索和時機把控是很在行的。我讓他們過來參加枕頭大戰(zhàn),是來指導你們,讓你們在以后的戰(zhàn)役不至于一局就被秒掉。”里包恩說,“況且人多了更好玩不是嗎?”
后一個才是你的真實目的吧?!
里包恩不理會沢田綱吉的抓狂表情,吹了聲哨子讓大家的目光匯聚在他這里:“現(xiàn)在,阿綱加入瓦利亞隊成為人質(zhì),你們守護者的目標就是打敗瓦利亞,救下阿綱。”
藍波這時正好拉開門,表情癡呆,手指還插在鼻孔里,滿腦子都是今天下午和媽媽去買了章魚燒的快樂。里包恩飛身一躍,狠狠踢了一下藍波的屁股,后者飛出一條順滑的拋物線,恰好落到對面枕頭堡壘的后頭。
“這樣子人數(shù)就對了?!?/p>
“喂蠢牛,沒事吧?”獄寺隼人越過身后的堡壘來到藍波身邊,蹲下身握住藍波的兩肋。
藍波摔了個狗啃屎,表情迷迷瞪瞪的,不知道是暈了還是什么,一條鼻涕掛在臉上,顯得格外狼狽。
“嘶溜……”藍波吸了吸鼻子,“要……忍……耐……”他逐漸泛上哭腔,眼角紅成桃子,眉頭擰起像個V字。
“哇啊啊啊……”藍波又一次從頭發(fā)掏出十年火箭筒,對著不知何處射了一炮。
其余人都躲開了,中招的是被當做人質(zhì)綁在邊上的沢田綱吉。
“十代目/阿綱/沢田!”
三個守護者的叫喊聲同時響起,眼睜睜看著沢田綱吉被煙霧吞噬,同時十年后的沢田綱吉被帶來這里。
25歲的沢田綱吉顯然比15歲的更加成熟。他身穿純黑色西裝,腰部有收腰設(shè)計,骨節(jié)分明的手戴著彭格列指環(huán),神色平靜,仿佛隨時都是死氣狀態(tài)。
“十年前的守護者?哼?!彼痪涞统恋囊苫?,令眾人倒抽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