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頭是意外進入十年后世界的沢田綱吉,他來到了灰金色的辦公室,面前擺著許多公文,都是用意大利文字寫的。身下雖然是很舒服的靠背軟椅,但顯然原先坐在這的人并不覺得舒適。
“首領,我們的……”
這時,有人推門進入。
沢田綱吉看著面前拿著幾張材料,耳朵夾著筆的斯帕納,愣住了。
對面本低頭走路的斯帕納抬起頭,說話聲停頓,喃喃道:“彭格列?”
“哈哈……斯帕納你好呀?!睕g田綱吉摸著后腦,看著迅速靠近的斯帕納,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果然小正說的沒錯?!?/p>
沢田綱吉偏頭,什么什么?
斯帕納從口袋掏出一個扳手形棒棒糖,塞到沢田綱吉張大的嘴里,說道:“小正說雖然我們是平行世界,但是還是有機會通過十年火箭筒聯系在一起?!彼古良{溫柔地笑笑,“彭格列,好久不見?!?/p>
短短五分鐘并不能做些什么,沢田綱吉只是隨意問了一下十年后的大家的近況。
“嗯……”斯帕納把手上的文件放下,一邊拉起沢田綱吉小小的手,抬起又放下,好似在端詳他的“完整性”,一邊開口,“守護者們被25歲的彭格列冷漠對待了呢?!?/p>
“?。俊彼古良{的話令沢田綱吉有些驚疑。
“大家對彭格列的心思確實很明顯了,但是彭格列怎么可能接受和作為守護者的他們在一起呢?”斯帕納捏了捏沢田綱吉的臉蛋,又掐住他的下巴看口腔,“彭格列拒絕了所有人后基本只會見我、小正還有晴守呢。”
“你的意思是……”
斯帕納點頭:“是呀,包括你的家庭教師在內的所有人,都對彭格列表露了愛意呢?!焙迷谒裁匆矝]提,不然一樣要被趕出辦公室。
但說實在的,斯帕納更喜歡的,是在他面前的十年前的沢田綱吉。
即使他們注定只有未來戰(zhàn)的緣分。
斯帕納有些壞地想,既然他沒辦法獲得沢田綱吉的親昵,那么十年前的諸位,怎么能那么輕易地讓你們滲透進彭格列的生命呢。
他可不是小正那樣只會思考零件容差率的不解風情的家伙。
“彭格列,五分鐘就要到了吧。”沢田綱吉的臉頰還留著斯帕納的余溫,他看著斯帕納溫和的臉,有些愣怔。
“希望回去以后,彭格列也要堅定自己的初心哦?!?/p>
斯帕納揮揮手,看著沢田綱吉在煙霧中消失在辦公室。
“十代目!”一回到現在的時間線,沢田綱吉就看到獄寺隼人朝他撲來。后者抱住他的脖子,仿佛在哭訴,“十代目,我、我不想被那么冷漠的十代目對待!”
沢田綱吉想也知道,十年后的他遇到早就暗含情意還暗戳戳爭搶的守護者們,必然是恨鐵不成鋼的態(tài)度。
“獄寺、我有點……”沢田綱吉被獄寺隼人抱得喘不過氣,這家伙,怎么跟藍波一樣。
說曹操曹操到,藍波淚流滿面地抱住他的腳,鼻涕和眼淚蹭了一褲子:“阿綱,嗚嗚阿綱你好兇……笨蛋阿綱,藍波大人……”藍波口齒不清,具體在說什么沢田綱吉沒聽清楚,他只知道看著面前這個小家伙哭他的內心也有些愧疚了。
能如此強勢地表達情感的也就這兩個守護者了,山本武的臉色并不算太好,笹川了平也沒有大喊“極限”,瓦利亞就站在旁邊沉默視之,房間內的氣氛瞬間跌入谷底。
“大家……”
沢田綱吉總算把困在身上的繩子掙脫開,他淺淺嘆了一口氣,對著所有注視他的人露出無奈的笑容。
“我啊,”沢田綱吉抬手揉了揉獄寺僵硬的后背,指尖觸到少年顫抖的肩膀時,聲音不自覺放軟,“從來不覺得你們的心意是麻煩?!?/p>
獄寺猛地抬頭,眼眶還紅著,卻直勾勾盯著他,像怕錯過一個字。綱吉伸手把纏在腿上的藍波輕輕拎起來,小家伙還在抽噎,卻乖乖圈住他的手腕,把滿是鼻涕眼淚的臉埋進他的袖子。
“十年后的我……大概是太急了?!本V吉的目光掃過沉默的山本,沒喊“極限”的了平,還有墻邊的瓦利亞,語氣里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溫柔,“他知道未來有多難,怕我們分心,怕我們受傷,才故意裝得那么冷漠?!?/p>
他低頭戳了戳藍波鼓起來的臉頰,看著獄寺漸漸松開的手,聲音清晰地傳進每個人耳朵里:“但我不一樣啊。現在的我,更想跟你們一起,不管是吵吵鬧鬧,還是一起面對麻煩——”
“你們的心意,從來都不是負擔,是我想好好保護的東西?!?/p>
話音剛落,獄寺突然又攥緊了他的衣角,聲音帶著點鼻音卻格外堅定:“十代目!我會一直跟著你!”
藍波也跟著點頭,含糊地喊:“藍波大人也保護阿綱!”
山本終于勾起了熟悉的笑容,抬手拍了拍綱吉的肩膀:“說得好啊,阿綱。”
了平也重新站直,握拳喊出那句久違的“極限”:“沒錯!我們一起極限地守護未來!”
就連墻邊的瓦利亞,也只是冷哼了一聲,眼神卻少了幾分銳利——顯然,這個答案,比十年后那個冷冰冰的首領,更合他的意。
房頂上,云雀站立著,一只手插兜,一只手伸向天空。月色如銀,大空溫柔地包容著一切,灰色的層云肆意漂浮。
“蠢綱,說話水平見長?!崩锇黠w來橫踢,輕松落地,“我們的游戲繼續(xù)?!?/p>
可憐的沢田綱吉又一次被捆上,這次藍波被抱起,他們又把自己圍成圈,大喊著“解救十代目”,互相加油打氣。
枕頭大戰(zhàn)的熱血氛圍被點燃,斯庫瓦羅將拋來的枕頭用刀刃劃開,棉花自其中綻開,阻隔對面視線,路斯利亞輕巧地側腰躲過獄寺隼人大力拋來的枕頭,然后用腳踹回。山本武拿出時雨金時,動作利索地把小型枕頭打飛,獄寺隼人暫時停止攻擊,用數據測算和觀察對方的策略。
瓦利亞新鮮的招數被一一展示,這時候云雀恭彌才從房頂躍下,背身站在門邊觀察。
“可惡,不就是枕頭大戰(zhàn)……”獄寺隼人略顯焦慮,他瞪大雙眼,試圖尋找瓦利亞防守薄弱的地方。
里包恩站在沢田綱吉的肩上縱觀全局:“阿綱,你的守護者們正在緩慢學習瓦利亞的招數和合作思路?!?/p>
沢田綱吉點頭,沒明白里包恩想表達什么。里包恩哼笑一聲,一巴掌扇在沢田綱吉的后腦勺:“你也要認真看,家族首領的必修課是學會觀察局勢。”
“雖然你是人質,但是并不是單純等待救援的木頭。你也要在這場大戰(zhàn)中發(fā)揮自己的作用才行?!?/p>
沢田綱吉這才意識到里包恩讓他做人質的意圖,他說:“謝謝你里包恩?!弊鳛榧彝ソ處?,里包恩一直是最了解他、最關注他內心變化和自身優(yōu)劣的人。他培養(yǎng)沢田綱吉的方式是斯巴達型,沢田綱吉一直叫苦連天,每一次挑戰(zhàn)都被迫參與。但是最終,沢田綱吉還是在義無反顧地成長,慢慢變得成熟,懂得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