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刀子刀子刀子
房門口傳來的動靜,屠蘇酒下意識的抬頭看去,依舊是一片漆黑,這才想起自己的眼珠子早就沒了,手指撫過眼眶只感受到了冰冷黏膩的觸手,
一只溫暖的手指如同自己幼兒時期那樣,拂過了眼眶下流出的黑色淚水
屠蘇酒空洞的眼睛微微睜大,右眼眶中的觸手生長,纏住了那根手指,正如同之前那樣
“…秦?。俊?/p>
它的嘴唇囁嚅著,好半天才吐出兩個沙啞的字音,聲音不復(fù)當(dāng)初那般空靈干凈,早已在一次次聲嘶力竭的求饒中逐漸沙啞
那只溫暖的手顫了一下,緩緩撫上了它的臉,用拇指抹去了眼眶下流出的黑淚,聲音仍如當(dāng)初那般溫和,但已褪去稚氣,變得更加成熟了
“我在,我回來了…”
屠蘇酒在這一刻,將壓抑了一月的情緒全部爆發(fā)了出來,無數(shù)的痛苦,委屈,不安,全都隨著眼淚與嗚咽流進(jìn)了那個手掌之中,又伸著指縫溢出,順著手臂流進(jìn)了衣袖
但手掌的主人格外有耐心,并未嫌棄那黑乎乎的粘液,只是輕柔的將面前的小魚摟入懷中,輕聲安撫著,手掌有節(jié)奏的輕拍后背,像是在哄一個孩子,
雖然它外表看起來已經(jīng)和自己差不多大了,體型也是只有屈起身子才能將臉埋進(jìn)飼養(yǎng)員的脖子,
但是屠蘇酒的誕生不過短短幾個月,心智還未成熟,現(xiàn)在的外表只是催熟劑的效果
他就這么縮在飼養(yǎng)員的懷中,黑色的淚水打濕了飼養(yǎng)員的衣服,訴說著自己的思念與遭遇
“你去哪兒了?為什么我找不到你?我好想你…好想你…好痛…好痛好痛…嗚…我好痛,好冷…”
小魚在飼養(yǎng)員的懷中哭的一顫一顫的,而飼養(yǎng)員則是心疼的抱著小魚,不知疲倦的一次次安撫,畢竟它發(fā)生的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但是小魚像是沒有聽到一般,情緒沒有絲毫平靜下來的趨勢,反而愈演愈烈,
原本只是輕輕抱著脖子的手不知何時伸出了尖銳的爪子,隨著越來越凄慘的哭聲手上的力度也越來越大,尖銳的指甲輕易的就穿透布料,扎入了血肉之中
“為什么你才回來?你為什么要離開?為什么要讓我承受這么多的痛苦?為什么?為什么要定下那個承諾?我好痛苦…我活著好痛苦…可我要等你…”
秦浮也感受到了不對,連忙試圖喚回小魚的理智,
“屠蘇酒!你,你放開!我不是故意的,你聽我解釋…”
想用手掰開爪子但卻根本敵不過快要成年的小魚,驚慌的呼喊反而讓自己身上的人更加氣憤,指甲深深的陷入了秦浮肩膀之中
“你不是他!你騙不了我…你是假的!”
雙手緩緩挪到了‘秦浮’的脖子,咬牙用力,像是想要直接掐斷他的頸椎骨
‘秦浮’見狀,也干脆的放棄了偽裝,從容不迫的松了手,任由它掐著,臉上甚至再次帶上了那完美的如同面具般的笑容
“可是你親愛的飼養(yǎng)員在我手里哦,如果你現(xiàn)在殺了我…他會發(fā)生什么呢~嘻嘻~”
屠蘇酒臉上的憤怒一頓,轉(zhuǎn)而有些茫然,沉默片刻后喃喃自語般出聲:
“他在哪兒…我看不見他…我看不見…”
但是老舊的機器卡了一下殼,突然僵硬的轉(zhuǎn)過了腦袋,空洞的眼眶直視秦浮的眼睛
“我的眼睛沒有了…你的給我好嗎…”
說著伸出了手
溫?zé)嵝迈r的眼珠子在脫離眼眶時,秦浮眼神里的驚恐甚至還未完全消散,緊接著是另一邊,沒有絲毫解釋的機會,等反應(yīng)過來時眼前就只剩下了一片混沌,再也看不到任何畫面
兩個血洞下方流出了粘稠的血液,帶著濃重的鐵銹味
秦浮前半生沒有受過什么大的傷,此刻由于劇烈的疼痛張大了嘴,甚至連慘叫都發(fā)不出,喘息劇烈的如同破風(fēng)箱
在混沌的意識中還是伸出顫抖的手,試探性的摸向面前人的臉龐向,喉嚨中間難擠出了幾個破碎的音節(jié)
“小魚…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