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后的教室。
劉老師宣布了期中考試的時間，教室里的氣氛明顯緊繃起來。
劉老師（班主任）（敲敲黑板）期中考試是檢驗這半學期學習成果的重要節(jié)點，成績會記入檔案，大家務必重視！
陳浩（抱頭低嚎）不是吧！月考的傷還沒好，期中又來了！
蘇曉（也愁眉苦臉）這次要考九門啊！怎么辦，我感覺我歷史還沒背完！
王道乾（內心OS）期中…前世這次考試，知年好像因為壓力太大，數(shù)學考砸了？具體多少分記不清了，但對她打擊不小…
他看向旁邊的李知年。
她坐得筆直，認真聽著老師的話，但握著筆的手指關節(jié)微微發(fā)白。
李知年（內心OS）期中考試…媽媽昨天打電話又強調了，必須保持年級前三十…
劉老師（班主任）（目光掃過全班）尤其是一些有偏科傾向的同學，要抓緊時間查漏補缺！
劉老師（班主任）好了！大家自習吧。
下課鈴響，李知年立刻拿出數(shù)學練習冊開始做題，比平時更加專注，甚至帶著點緊繃。
王道乾（猶豫了一下，輕聲問）那個…需要幫忙嗎？
李知年（頭也沒抬，聲音有些急促）不用，謝謝…我自己可以。
王道乾（被她略顯生硬的拒絕噎了一下，默默收回目光。內心OS）她壓力果然很大…
蘇曉（過來拉李知年）知年，陪我去接水吧！休息一下！
李知年（搖頭，筆沒停）不了，我還有題沒做完。
蘇曉（擔憂地看著她）你從早上來就一直在學，放松一下嘛。
李知年（終于抬頭，勉強笑笑）真的不用，曉曉，我想抓緊時間。
蘇曉（無奈，對王道乾使了個眼色，口型：怎么辦？）
王道乾（微微搖頭，示意讓她自己待會兒。）
接下來的幾天，李知年幾乎變成了學習機器。
課間不再休息，午休也趴在桌上寫題，放學更是第一個收拾好東西離開，似乎在躲避任何可能的閑聊和同行。
陳浩（看著李知年空著的座位，納悶）李同學最近怎么了？拼得有點嚇人啊。
蘇曉（嘆氣）還能怎么了，壓力大唄…她家里要求高。
陳浩（咂舌）這也太狠了…怪不得她都不跟老王一起走了。
王道乾（看著旁邊空蕩蕩的椅子，心里不是滋味。內心OS）這樣下去不行，還沒考試她可能就先垮了。
這天午休，王道乾去小賣部買面包，路過公告欄，看到學生會文藝部貼出的“校園文化藝術節(jié)”征集通知。
王道乾（停下腳步，仔細看了看。內心OS）藝術節(jié)…高一高二都可以報名，器樂類…這或許是個機會？
他立刻有了個想法，但沒有馬上行動。
下午物理課，是一次隨堂小測。
題目有點小難。
李知年（做題速度明顯比平時慢，在一道關于力的分解題上卡了很久，額角滲出汗珠。）
王道乾（已經(jīng)做完，檢查了一遍，余光注意到她的焦灼。內心OS）這道題…她平時應該沒問題，是太緊張了…
他趁老師不注意，飛快地在草稿紙角落寫下一行小小的提示公式，不動聲色地將草稿紙往她那邊挪了挪。
李知年（正心急如焚，瞥見那行小字，愣了一下，瞬間明白了關鍵，趕緊低下頭繼續(xù)演算。）
交卷后，李知年長長松了口氣。
李知年（猶豫了一下，用比平時還小的聲音）謝謝…
王道乾（裝作若無其事）謝什么？我什么都沒做啊。
李知年（看了他一眼，沒再說話，但緊繃的肩膀松弛了一些。）
放學時，天空下起了淅淅瀝瀝的秋雨。
同學們大多帶了傘，三五成群地離開。
李知年（站在教學樓門口，看著雨幕，眉頭微蹙。）
她今天又忘了帶傘。
番茄汪ps：她總是這樣…一點都不知道照顧自己…明明身子那么弱，受不得風吹雨淋，卻還是不會在自己的背包里，放上一個毯子擋風，一把雨傘遮雨…
王道乾（撐開傘，走到她身邊）沒帶傘？
李知年（點點頭）嗯…
王道乾（語氣自然）走吧，我送你到車站…順路的。
李知年（這次沒有拒絕，低聲）…麻煩你了。
兩人共撐一傘，走入雨中。
雨點敲打著傘面，發(fā)出清脆的聲音。
沉默走了一段，王道乾狀似隨意地開口。
王道乾我看到公告欄，下個月有校園文化藝術節(jié)，器樂類可以報名。
李知年（身體幾不可查地僵了一下，聲音低落）…我知道…但…我媽媽…不會同意的。
王道乾不一定非要報名參加比賽。
王道乾我聽說…藝術節(jié)前，廣播站會做一系列相關采訪，介紹有特長的同學和他們的作品。
王道乾算是…為藝術節(jié)預熱。
李知年（疑惑地看向他）采訪？
王道乾（點頭，小心地組織語言）嗯…就是以聊天的形式，介紹一下你學的古箏，分享一下你喜歡的曲子，或者…練習中的小故事。
王道乾不算是正式演出，更像是一種…校園文化的分享。
李知年（眼中閃過一絲微弱的光，但很快又暗淡下去）可是…這也不算純粹的學習…
王道乾但這能讓你被更多人看到啊。
王道乾而且，適當?shù)胤潘珊驼故?，對心態(tài)調整也有好處，老是繃得太緊，反而容易事倍功半。
李知年（沉默地走著，似乎在思考他的話。）
快到車站時。
李知年（抬頭看著他，輕聲問道）只是采訪嗎？
王道乾（肯定地）對！就在廣播站，很輕松…
王道乾而且，這算是配合學?；顒?，性質不一樣。
李知年（低下頭）我…我再想想
王道乾（不再逼迫）好…你想好了告訴我。
公交車來了。
李知年上車前，回頭看了他一眼，眼神復雜。
王道乾（撐著傘，站在雨里，看著她上車。內心OS）種子已經(jīng)種下，希望能有點用…
第二天，李知年的狀態(tài)似乎緩和了一些，雖然依舊用功，但不再像之前那樣渾身帶刺。
課間，她偶爾會停下筆，看著窗外發(fā)呆。
蘇曉（悄悄對王道乾）你昨天跟她說什么了？她好像沒那么嚇人了。
王道乾（笑笑）沒什么，就聊了聊藝術節(jié)。
蘇曉（恍然大悟）哦~你想讓她參加？厲害??！從側面進攻！
王道乾（無奈）什么進攻…只是想讓她別那么累。
下午自習課，李知年在做一套數(shù)學模擬卷，最后一道大題似乎很難，她算了很久都沒結果，有些煩躁地放下了筆。
王道乾（注意到，寫了一張紙條推過去）休息五分鐘，換換腦子，可能就有思路了。
李知年（看著紙條，愣了一下，真的靠在了椅背上，閉上眼睛。）
幾分鐘后，她重新拿起筆，似乎冷靜了許多，換了一種思路，竟然真的把題解了出來。
她看向王道乾，眼神里帶著一絲驚訝和感激。
王道乾（對她笑了笑，繼續(xù)寫自己的作業(yè)。）
又過了兩天。
放學時，李知年磨蹭著等王道乾收拾好。
兩人并肩走出教學樓。
李知年（深吸一口氣，仿佛下定了很大決心）那個…廣播站的采訪…
王道乾（心跳漏了一拍）嗯？
李知年我…我可以試試。
李知年但能不能…先不要告訴我媽媽？
李知年如果她問起，我就說是…配合學校工作。
王道乾（強壓下心中的喜悅，鄭重答應）好！我保證！就我們幾個和社長知道！
李知年（松了口氣，臉上露出了這些天來第一個真正輕松的笑容）謝謝。
王道乾（看著她笑，自己也忍不住笑起來）該我謝謝你愿意幫忙才對！那我們約個時間，先去廣播站熟悉一下環(huán)境？
李知年（點頭）好。
約定好時間去廣播站“踩點”后，李知年似乎放下了心里一塊大石，連走路都輕快了些。
蘇曉（后來知道后，興奮地摟住李知年）太好了知年！你終于想通了！
陳浩（對王道乾擠眉弄眼）可以啊老王！迂回戰(zhàn)術成功！
王道乾（心情大好）少來！這是為了節(jié)目效果！
陳浩（嘿嘿笑）我懂~我都懂~
然而，就在采訪約定的前一天。
課間，李知年在走廊接了一個電話。
王道乾正在和陳浩說笑，無意中瞥見她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握著手機的手指用力到骨節(jié)突出。
她對著電話那頭低聲說了幾句什么，似乎在解釋，但表情越來越難看。
掛了電話，她失魂落魄地走回教室，甚至沒注意到王道乾關切的目光。
她坐在座位上，低著頭，肩膀微微顫抖。
蘇曉（擔心地問）知年，你怎么了？誰的電話？
#李知年（搖搖頭，聲音沙?。]事…
上課鈴響了，她強迫自己坐直，但一整節(jié)課都心神不寧。
放學鈴一響，她立刻開始收拾書包，動作快得近乎慌亂。
王道乾（忍不住問）李知年，你沒事吧？
李知年（猛地打斷他，聲音帶著一種近乎絕望的急促）對不起！采訪取消吧！我不能去了！真的對不起！
說完，她抓起書包，幾乎是跑著沖出了教室。
王道乾（愣在原地，心沉了下去。內心OS）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嗎？
蘇曉（氣得跺腳）肯定是阿姨！我就知道！
陳浩（拍拍王道乾肩膀）兄弟，節(jié)哀…
王道乾（搖搖頭）…
他看著窗外陰沉下來的天空，一種無力的憤怒和心疼交織在一起。
第二天，李知年請了病假沒來上學。
蘇曉（課間打電話關心）知年，你好點了嗎？…哦…就是頭疼啊…那你好好休息…
蘇曉（掛了電話，對王道乾搖頭）她聲音聽起來沒精打采的，肯定不是單純生病。
王道乾（一整天都心神不寧。內心OS）她一個人在家…很難過吧…？！
他想起前世，她似乎就是因為一次次被壓抑的興趣和過重的壓力，才逐漸變得沉默寡言。
放學后，王道乾鬼使神差地坐上了去往城東方向的公交車。
他憑著前世模糊的記憶和李知年偶爾透露的零星信息，找到了她家所在的片區(qū)。
那是一片環(huán)境幽靜的高檔住宅區(qū)。
他站在離她家那棟樓不遠處的街角，猶豫著該不該出現(xiàn)。
就在這時，他看到李知年和一個氣質優(yōu)雅、但神色嚴肅的中年女性從樓道里走出來。
那應該就是她的母親周雅。
周雅似乎在叮囑著什么，李知年低著頭，一言不發(fā)地跟在后面，像一只受了驚嚇的雛鳥。
她們走向停在路邊的轎車。
王道乾下意識地躲到了樹后。
就在周雅拉開車門準備上車時，李知年忽然抬起頭，目光仿佛不經(jīng)意般掃過王道乾藏身的方向。
她的眼神空洞而悲傷，帶著一種與他年齡不符的疲憊和…認命般的黯然。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暫交匯了一瞬。
李知年（瞳孔微縮，似乎非常意外他會出現(xiàn)在這里。她嘴唇輕輕動了一下，最終卻什么也沒說，飛快地低下頭，鉆進了車里。）
周雅似乎并沒有察覺，關上車門，車子緩緩駛離。
王道乾（從樹后走出來，看著車子消失在街角，心里堵得難受。內心OS）她看到我了…那個眼神…
他站在原地，秋風吹過，帶著涼意。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橫亙在他和李知年之間的，不僅僅是青春期的懵懂和遲鈍，還有一道名為“家庭”的、看似難以逾越的高墻。
口袋里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他拿出來一看，是一條來自李知年的短信。
短信內容很短，只有三個字：
「對不起」
王道乾看著這三個字，仿佛能看到她打下它們時低落的心情。
王道乾（深吸一口氣，緩緩打字）
「沒什么，好好休息，等你回來…唔…要開心！」
番茄汪ps：不要做傷心小貓，要做快樂小狗！
信息發(fā)送成功。
但他知道，有些事情，已經(jīng)不一樣了。
他抬頭看向李知年家窗口的方向，那里亮著溫暖的燈光，此刻在他眼中卻像一座精致的牢籠。
王道乾（內心OS，握緊拳頭）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既幫到她，又不會讓她為難？才能…把她從那種眼神里拉出來？
秋風吹落一片枯葉，打著旋落在他腳邊。
前路似乎也如同這深秋的夜晚，帶著涼意和未知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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