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時間短暫而沉默。每人一小口清水，稍微緩解了喉嚨的干渴，但無法驅散深入骨髓的疲憊和緊張。
零率先站起身，目光再次投向“中心醫(yī)院”指示牌所指的方向。那條岔路更加破敗，兩側的建筑倒塌嚴重，堵塞了大部分去路，只留下一條狹窄的、布滿瓦礫和廢棄車輛的通道。
“路不好走，跟緊?！绷愕穆曇粢琅f平穩(wěn)，聽不出情緒。他調整了一下短刃的位置，率先踏入了那條狹窄的通道。
秦嵐拍了拍林越的肩膀：“小心腳下，注意兩邊?！彼茏匀坏刈叩搅岁犖槟┪?，負責斷后。
通道內光線昏暗，彌漫著更濃重的灰塵和霉味。每一步踩下去，都可能發(fā)出碎石滾動的輕微聲響，讓人心驚膽戰(zhàn)。兩側的殘垣斷壁仿佛隨時會徹底坍塌下來。
林越集中精神，雙眼不斷掃視著前方和兩側。
【上方懸掛廣告牌。固定點銹蝕嚴重。風險：高。建議快速低身通過?！?【右側車輛底盤?？赡艽嬖谛菝邆€體。建議遠離?！?【地面瓦礫堆。下埋尖銳金屬。注意避讓。】
他壓低聲音，及時將看到的碎片信息傳遞給前面的零。
零的反應依舊迅速果斷。收到提示，立刻低身疾行，或者提前繞開可能存在危險的區(qū)域。三人的隊伍在這條危險的通道里艱難而緩慢地前進著。
突然，零猛地停下腳步，舉起拳頭。
前方通道被一輛側翻燃燒過的公交車徹底堵死了。繞過去需要爬上堆疊的很高且不穩(wěn)定的廢墟堆，風險極大。
“走不通了?！鼻貚股锨安榭春?，臉色難看地說道。
零的目光掃向側面一棟半塌的二層小樓。樓體傾斜得厲害，一樓的店面招牌歪斜著，依稀能辨認出“××社區(qū)診所”的字樣。一扇窗戶破碎，里面黑漆漆的。
“從里面穿過去。”零指了指那診所的窗戶，“或許有后門?！?/p>
依舊是零打頭。他利落地清理掉窗框上殘留的玻璃碎片，率先鉆了進去。里面?zhèn)鱽硪宦暥檀俚膼烅懞椭匚锏沟氐穆曇?，隨后是他平靜的聲音：“安全?！?/p>
秦嵐和林越依次鉆了進去。
診所內部一片狼藉。藥柜傾倒，藥品和醫(yī)療器械散落一地，覆蓋著厚厚的灰塵?？諝庵谢旌现幬?、灰塵和淡淡的腐臭。光線從破損的窗戶和墻體的裂縫透入，勉強提供照明。
零的腳下躺著一只穿著白大褂、早已腐爛的喪尸，頭顱以一個不自然的角度扭曲著，顯然剛剛被解決。
“分開檢查，找找看有沒有后門，或者有用的東西?！绷愕吐暦愿?，“保持警惕?！?/p>
三人立刻分散開，但彼此保持在視線可及的范圍內。
秦嵐檢查候診區(qū)和一個標著“輸液室”的房間，她用鋼筋小心地撥開障礙物。林越則走向藥柜的方向，希望能找到些抗生素或者消毒水之類的東西。
他的目光掃過滿地狼藉。
【散落藥品。大多已過期變質。無用?！?【破損醫(yī)療器械。風險：可能沾染病原體。不建議接觸?！?【角落金屬柜。鎖具完好。內部：可能存在未污染物資。】
他的視線定格在那個看起來還算堅固的金屬柜上。柜子位于墻角，相對完好。
“零，這邊！”林越低聲喊道。
零和秦嵐立刻靠攏過來。
零檢查了一下柜門上的鎖，是一種老式的掛鎖。他嘗試用短刃撬動，但鎖具很結實。
“讓開點?！鼻貚股锨?，雙手握緊鋼筋，將尖端插入鎖鼻與柜門的縫隙，利用杠桿原理，猛地發(fā)力！
嘎吱——砰！
鎖鼻應聲而斷！
秦嵐呼出一口氣，擦了擦額角的汗：“搞定?！?/p>
零小心地拉開柜門。
柜子里果然有一些東西：幾卷未拆封的繃帶、幾瓶密封完好的碘伏和酒精、一小包獨立包裝的紗布、甚至還有幾支一次性注射器和一個未開封的急救毯。
最重要的是，旁邊還放著三瓶未開封的礦泉水和兩包壓縮餅干！
“發(fā)財了！”秦嵐眼睛一亮，語氣帶著難得的興奮。這些物資在眼下實在太珍貴了。
零迅速將物資取出，平均分成三份：“各自收好?！?/p>
林越將分到的繃帶、碘伏、水和餅干小心地塞進自己還算完好的西裝內袋和口袋里，一種小小的踏實感油然而生。
就在他們分發(fā)物資時，零似乎聽到了什么細微的動靜，猛地轉頭看向診所深處那條黑暗的走廊。
“有聲音?！彼吐暤溃倘性俅位胧种?。
秦嵐和林越立刻警惕起來，握緊了武器。
黑暗中，似乎傳來極其輕微的、像是爪子撓刮地面的聲音。
零示意兩人原地警戒，自己則如同融入陰影的獵豹，悄無聲息地向走廊深處摸去。
等待的時間格外漫長。診所里只剩下三人壓抑的呼吸聲。
幾分鐘后，零的身影重新出現(xiàn)，搖了搖頭：“是只被卡住的老鼠。解決了。”
秦嵐和林越同時松了口氣。
“后門找到了嗎？”秦嵐問道。
“嗯。走廊盡頭，通往后街。路是通的。”零點了點頭，目光掃過兩人，“補充了點體力，正好繼續(xù)趕路?！?/p>
他率先向著走廊深處走去。
林越摸了摸口袋里新增的物資，又看了看走在前面的零和秦嵐。
雖然前路未知，危險依舊環(huán)伺，但這點意外的收獲，像是一劑強心針。
他加快腳步，跟上了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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