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葉的一生（不止一片樹葉哈）

南方的盛夏總裹著潮濕的熱氣，A跟著C走出火車站時，第一縷風就帶著草木的清香撲面而來。站臺外的行道樹郁郁蔥蔥，葉片在陽光下泛著油亮的光澤，C指著其中一棵高大的樹笑著說：“你看，那就是南方的懸鈴木，比咱們巷子里的老懸鈴木還高，夏天的葉子能把整條街都蓋住?！?/p>

A抬頭望去，那棵懸鈴木的枝干向四周舒展，掌狀的葉片層層疊疊，像一把撐開的巨傘，細碎的陽光透過葉縫落在地上，織出斑駁的光影。她伸手摸了摸身邊一棵小樹的葉子，比北方懸鈴木的葉子更薄些，邊緣的鋸齒也更細密，指尖能感受到葉片上細微的絨毛，帶著潮濕的涼意。

“先去我住的地方放行李，然后帶你去吃南方的糖水，再去江邊看懸鈴木?！盋拉著A的手，腳步輕快地走向公交站。公交車穿過熱鬧的街道，A看著窗外掠過的風景——青瓦白墻的老房子旁栽著高大的榕樹，街角的花壇里開著不知名的紫色小花，偶爾能看到幾棵銀杏樹，雖然還沒到變黃的季節(jié)，卻已透著蓬勃的生機。

到了C租住的小區(qū)，樓下就有一棵老懸鈴木，樹干上纏著翠綠的藤蔓，樹下擺著幾張石桌石凳，幾位老人正坐在那里下棋。“這棵樹有十幾年了，去年秋天我撿了好多它的葉子，還寄了一片給你呢?！盋打開房門，把行李放在玄關，轉(zhuǎn)身從書架上拿出一個鐵盒子，里面裝著十幾片壓平的葉子，“這些都是我在南方撿的，有懸鈴木葉、銀杏葉，還有木棉花的花瓣，你看這片木棉花瓣，曬干后像紙一樣，能保存好久?！?/p>

A拿起一片木棉花瓣，呈橙紅色，質(zhì)地厚實，邊緣有些卷曲，卻依舊保持著鮮艷的顏色。“原來木棉花瓣曬干后是這樣的，我以前只在圖片上見過?！彼鸦ò攴旁谑中?，忽然想起北方秋天的落葉，大多是金黃或褐色，而南方的葉子，連干枯后都帶著熱烈的色彩。

下午，C帶著A去了江邊的步道。步道旁栽滿了懸鈴木，沿著江岸綿延幾公里，像一條綠色的長廊。江風拂過，樹葉嘩啦嘩啦響，帶著江水的清涼，吹散了盛夏的燥熱。A和C沿著步道慢慢走，偶爾撿起一片落在地上的新葉，夾進隨身攜帶的筆記本里。

“你看，那棵樹的葉子特別大！”C指著不遠處一棵懸鈴木，A跑過去，發(fā)現(xiàn)那棵樹的葉片比普通懸鈴木葉大了近一倍，掌狀的紋路格外清晰，像一把小小的扇子。她小心地撿起一片完整的葉子，放在筆記本里，對C說：“回去后我要把這片葉子做成葉脈書簽，比咱們之前做的肯定更好看?！?/p>

走到步道盡頭時，夕陽已經(jīng)落到了江面上，把江水染成了金黃色。C忽然指著前方：“你看，那就是我學校后門的老銀杏樹！”A順著她的手指望去，幾棵高大的銀杏樹矗立在江邊，雖然葉子還是綠色的，卻已透著挺拔的姿態(tài)。“等到秋天，這些銀杏樹的葉子會全部變黃，落在地上像鋪了一層金毯，到時候咱們一定要來撿葉子?！盋的語氣里滿是期待。

晚上，C帶著A去了一家老字號糖水鋪。點了兩碗綠豆沙糖水，冰涼的糖水入口，瞬間驅(qū)散了一天的疲憊?！斑@家糖水鋪開了幾十年了，我每次來都點綠豆沙，你嘗嘗，是不是比北方的糖水更細膩？”C舀起一勺綠豆沙，遞到A嘴邊。A嘗了一口，綠豆沙熬得軟爛，甜而不膩，帶著淡淡的桂花香氣，心里暖烘烘的。

回到住處后，A把白天撿的懸鈴木葉拿出來，放在書桌上。C端來一盆溫水，把葉子放進去浸泡：“明天咱們把這些葉子也做成葉脈書簽，南方的懸鈴木葉脈更細，做出來的書簽肯定更精致?！眱扇俗跁狼?，一邊看著葉子在水里浸泡，一邊聊著天，不知不覺就到了深夜。

第二天一早，A和C就開始制作葉脈書簽。她們把浸泡好的葉子放在小鍋里，加入小蘇打，開火煮。南方懸鈴木的葉子比北方的更薄，煮了二十分鐘就變軟了。C用鑷子把葉子夾出來，放在清水里冷卻，然后拿起軟毛刷，輕輕刷掉葉肉。

“你小心點，這片葉子的葉脈特別細，別刷斷了?！盋提醒道。A點點頭，小心翼翼地刷著葉子，葉肉一點點脫落，露出里面細密的葉脈，像一張精致的網(wǎng)?！疤每戳?！”A忍不住感嘆，“比咱們之前做的懸鈴木葉書簽還精致，簡直像藝術品?！?/p>

她們把清理好的葉脈放在陰涼處晾干，然后用透明的書簽保護膜封起來，在上面系上細細的藍繩。A看著手里的書簽，葉脈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光澤，心里滿是歡喜：“我要把這片書簽夾在《葉圖鑒》里，以后每次翻書，都能想起在南方撿葉子的日子?！?/p>

接下來的幾天，A和C去了很多地方：她們?nèi)チ薈的學校，在校園里的銀杏樹下?lián)炝诵氯~；去了郊外的森林公園，認識了很多北方?jīng)]有的植物，撿了楓香樹的葉子、鵝掌楸的葉子；還去了老城區(qū)的巷子里，在一家舊書店里買了幾本關于植物的舊書，里面夾著幾片干枯的葉子，老板說這些葉子已經(jīng)有幾十年的歷史了。

離開南方的前一天，A和C又去了江邊的懸鈴木步道。夕陽西下，江面上波光粼粼，懸鈴木的葉子在風中輕輕搖晃。A撿起一片落在地上的懸鈴木葉，對C說：“明年秋天，咱們一起來南方撿銀杏葉吧，我想看看你說的‘金毯’到底有多美?！?/p>

C點點頭，眼睛亮晶晶的：“好啊！到時候咱們還來這家糖水鋪，還去舊書店買舊書，還做更多的葉脈書簽?！彼龔陌锬贸鲆粋€小盒子，遞給A：“這里面裝著我在南方撿的各種葉子，還有一片去年秋天撿的銀杏葉，你帶回去，放在筆記本里，就像我陪著你一樣?！?/p>

A接過盒子，緊緊抱在懷里。她知道，這些葉子不僅是南方秋日的印記，更是她和C友情的見證?；疖囬_動時，A看著窗外漸漸遠去的懸鈴木，心里滿是不舍，卻也充滿了期待——她期待著明年秋天的南方之行，期待著和C一起撿更多的葉子，期待著把更多的時光藏在書頁間。

回到北方后，A把從南方帶回來的葉子一片一片夾進筆記本里。她在每片葉子旁邊都寫了撿葉子時的日期和地點，有的還畫了小小的插圖，比如在懸鈴木葉旁邊畫了江邊的風景，在銀杏葉旁邊畫了糖水鋪的招牌。筆記本里漸漸裝滿了來自南北兩地的葉子，每一片都帶著不同的故事，不同的溫度。

九月的風再次掠過巷口的老懸鈴木，第一片黃葉又乘著風落了下來。A蹲在書攤前，像去年一樣，把葉子撿起來，夾進《昆蟲記》里。書攤老板笑著說：“小姑娘，你又來撿葉子啦？今年的葉子比去年還好看呢?！?/p>

A點點頭，拿出從南方帶回來的葉脈書簽，遞給老板看：“這是我在南方做的書簽，用的是南方懸鈴木的葉子，您看好看嗎？”老板接過書簽，仔細看了看，笑著說：“好看！比我年輕的時候做的還精致。這些葉子啊，就像紐帶一樣，把不同地方的秋天連在一起，也把你們的友情連在一起。”

A坐在樹根下的石墩上，翻開筆記本，里面夾滿了南北兩地的葉子：有北方巷口老懸鈴木的黃葉，有南方江邊懸鈴木的新葉，有北方的楓葉，有南方的銀杏葉，還有木棉花的花瓣。她知道，這些葉子會一直陪著她，見證她和C的友情，也見證每一個溫暖的秋日。

夕陽西下，A背著帆布包，手里拿著剛買的肉桂面包，慢慢走回家。風里帶著懸鈴木葉的氣息，陽光暖暖地灑在身上，她忽然覺得，秋天從來都不是孤單的季節(jié)。無論身在北方還是南方，無論朋友是否在身邊，那些藏在葉子里的回憶，那些跨越千里的惦念，都會像這秋日的風一樣，輕輕拂過心頭，帶來溫暖和力量。

北方的深秋總帶著幾分蕭瑟，巷口老懸鈴木的葉子已經(jīng)落得差不多了，只剩下零星幾片枯黃的葉子掛在枝頭，像舍不得離開的孩子。A坐在書桌前，翻著從南方帶回來的《葉圖鑒》，里面夾著的南方懸鈴木葉脈書簽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光澤，忽然想起C昨天發(fā)來的消息——她說南方的銀杏葉已經(jīng)開始變黃了，再過幾天，學校后門的銀杏樹就會變成“金毯”。

手機在這時震動了一下，是C發(fā)來的照片。照片里，C站在一片金黃的銀杏林中，手里舉著一片完整的銀杏葉，背景是滿地的銀杏葉，像鋪了一層金色的地毯。C的消息跟著跳出來：“你看！銀杏葉已經(jīng)黃了，比去年還好看，你要是在這兒，肯定能撿一書包葉子！”

A笑著回復：“等我放寒假就去找你，到時候咱們一起撿葉子，還要去吃那家糖水鋪的綠豆沙?！彼畔率謾C，走到窗邊，看著巷子里的老懸鈴木，忽然覺得，雖然南北兩地的秋天不一樣，卻都有著讓人溫暖的風景——北方的懸鈴木葉金黃而厚重，南方的銀杏葉輕盈而明亮，卻同樣藏著秋日的溫柔。

周末，A背著帆布包，又去了那條熟悉的巷子。書攤老板依舊坐在小馬扎上，面前的舊書擺得整整齊齊，旁邊還放著一個暖手寶。“小姑娘，你來得正好，我剛整理出一本關于銀杏的舊書，里面有很多銀杏葉的插圖，你肯定喜歡。”老板從書堆里翻出一本綠色封皮的舊書，封面上畫著一棵枝繁葉茂的銀杏樹。

A接過書，翻開第一頁，里面夾著一片干枯的銀杏葉，顏色是深褐色的，邊緣有些卷曲，卻依舊能看出完整的扇形輪廓。“這是我十幾年前在北方的銀杏林里撿的，一直夾在書里，今天看見你，就想送給你，正好跟你從南方帶回來的銀杏葉配一對?！崩习逍χf。

A把銀杏葉拿出來，放在手心，和筆記本里C寄來的南方銀杏葉對比——一片深褐，一片金黃，一片來自北方的深秋，一片來自南方的初冬，卻同樣帶著時光的痕跡。她把銀杏葉夾進舊書里，對老板說：“謝謝您，我會好好保存的，等C回來，我拿給她看?！?/p>

離開書攤時，A又去了街角的面包店。面包店的玻璃上已經(jīng)結了一層薄霜，里面飄出肉桂面包的香味，和去年秋天的味道一模一樣?！袄习?，來兩個肉桂面包，要熱乎的！”A沖里面喊。老板從烤箱里拿出兩個冒著熱氣的面包，遞給她：“最近天氣冷，多吃點熱乎的，暖暖身子。你那個朋友呢？怎么沒跟你一起來？”

“她在南方上學，要放寒假才回來，到時候我們再一起來看您?！盇接過面包，咬了一口，甜甜的肉桂味在嘴里散開，暖得人心里發(fā)慌。她坐在面包店門口的長椅上，看著巷子里的行人來來往往，手里的面包漸漸吃完，心里卻滿是期待——期待著寒假的南方之行，期待著和C一起撿銀杏葉，期待著把更多的秋日故事藏進書里。

日子一天天過去，北方的天氣越來越冷，巷子里的老懸鈴木已經(jīng)只剩下光禿禿的樹枝，卻依舊挺立在寒風中，像一位堅守的老人。A的筆記本里，葉子也越來越多：有北方深秋的懸鈴木葉，有南方初冬的銀杏葉，有書攤老板送的舊銀杏葉，還有幾片是她在鄉(xiāng)下外婆舊居附近撿的、不知名的闊葉。每一片葉子旁邊，都寫著撿葉子時的心情，有的是幾句簡短的文字，有的是一幅小小的插圖，字里行間滿是細碎的溫暖。

放寒假的前一天，A收到了C寄來的快遞。打開快遞盒，里面裝著一個透明的玻璃罐，罐子里裝著十幾片金黃的銀杏葉，還有一張紙條，上面寫著：“這些銀杏葉是我在學校后門的銀杏林里撿的，每一片都是我精挑細選的，你可以把它們夾在書里，也可以做成葉脈書簽。寒假等你來，咱們一起去撿更多的葉子！”

A把銀杏葉一片一片拿出來，放在書桌上，陽光透過窗戶照在葉子上，像撒了一層碎金。她想起C在照片里的笑容，想起南方金黃的銀杏林，想起糖水鋪的綠豆沙，心里滿是歡喜。她拿出筆記本，把銀杏葉一片一片夾進去，在每片葉子旁邊都寫了一句想對C說的話，有的是“等我來南方一起撿葉子”，有的是“想和你一起吃糖水鋪的綠豆沙”，有的是“咱們還要做更多的葉脈書簽”。

寒假來臨的那天，A背著裝滿筆記本和葉子的帆布包，踏上了去南方的火車?；疖嚌u漸駛離車站，窗外的風景慢慢變化，北方的白雪變成了南方的綠樹，光禿禿的樹枝變成了茂盛的銀杏林。A翻開筆記本，看著里面夾滿的南北兩地的葉子，忽然覺得，這些葉子就像一條看不見的線，把她和C、把北方和南方、把過去和未來緊緊連在一起。

火車到站時，C早已在站臺外等她。“你終于來了！我?guī)闳タ淬y杏林，現(xiàn)在的葉子黃得正好！”C拉著A的手，腳步輕快地走向公交站。公交車穿過熱鬧的街道，A看著窗外掠過的銀杏林，葉子金黃而明亮，像一片金色的海洋，心里滿是震撼——這就是C說的“金毯”，比她想象中還要美。

到了銀杏林，A和C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撿著銀杏葉。陽光透過金黃的葉子，灑在地上，像鋪了一層金色的碎玻璃。A撿起一片完整的銀杏葉，對C說：“咱們把這些葉子做成葉脈書簽，送給書攤老板和面包店老板吧，讓他們也看看南方的銀杏葉有多美。”

C點點頭，眼睛亮晶晶的：“好啊！咱們還要多撿一些，夾在筆記本里，等明年春天，再拿出來看，就能想起這個冬天的南方之行?！眱扇嗽阢y杏林里撿了一下午，直到夕陽西下，才戀戀不舍地離開。

晚上，C帶著A去了那家老字號糖水鋪。點了兩碗綠豆沙糖水，冰涼的糖水入口，卻帶著溫暖的甜味?！澳憧矗@家糖水鋪又推出了新口味，咱們下次來嘗嘗桂花味的。”C笑著說。A點點頭，心里滿是幸?！信笥言谏磉叄邢矚g的葉子，有好吃的糖水，這樣的日子，就是最溫暖的時光。

接下來的幾天，A和C去了很多地方：她們?nèi)チ私叺膽意從静降溃瑩炝硕斓膽意從救~；去了老城區(qū)的舊書店，買了幾本關于植物的舊書，里面夾著幾片干枯的葉子；還去了C的學校，在校園里的銀杏樹下拍照，留下了很多美好的回憶。

離開南方的前一天，A和C一起制作葉脈書簽。她們把撿來的銀杏葉放在小鍋里煮，然后用軟毛刷輕輕刷掉葉肉，露出里面細密的葉脈?！澳憧矗@片葉子的葉脈多像小扇子！”C拿著一片銀杏葉葉脈，笑著說。A點點頭，把葉脈放在陰涼處晾干，然后用透明的書簽保護膜封起來，在上面系上細細的紅繩。

“這個書簽送給書攤老板，這個送給面包店老板，這個咱們自己留著?！盇把做好的書簽分成三份，心里滿是期待——她期待著開學后，把書簽送給書攤老板和面包店老板，讓他們也感受到南方秋日的溫暖。

火車開動時，A看著窗外漸漸遠去的銀杏林，心里滿是不舍，卻也充滿了希望。她知道，這不是結束，而是新的開始——明年秋天，她會和C一起去北方的銀杏林撿葉子；未來的每一個季節(jié)，她們都會一起收集更多的葉子，寫下更多的故事。

回到北方后，A把從南方帶回來的銀杏葉書簽送給了書攤老板和面包店老板。老板們接過書簽，都笑得合不攏嘴，說這是他們收到過最特別的禮物。A坐在巷口的老懸鈴木下，翻開筆記本，里面夾滿了南北兩地的葉子，每一片都帶著不同的故事，不同的溫度。

她知道，這些葉子會一直陪著她，見證她和C的友情，也見證每一個溫暖的日子。無論身在北方還是南方，無論季節(jié)如何變化，那些藏在葉子里的回憶，那些跨越千里的惦念，都會像這秋日的風一樣，輕輕拂過心頭，帶來溫暖和力量。而這本夾滿葉子的筆記本，會像一本關于時光和友情的日記，永遠記錄著那些和黃葉有關的秋日，那些藏在葉子里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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