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渡口離這兒有十里地,現(xiàn)在去或許能堵住他們。”
趙虎皺了皺眉:
“我們傷的傷,累的累,未必能趕得上。而且不清楚對方還有多少人?!?/p>
他頓了頓。
“但放著贓物轉(zhuǎn)移,總不能眼睜睜看著。”
古蕓萩將短斧別在腰間,又撿起地上的長刀:
“我去。你們先回村報(bào)信,讓村里加派人手去西渡口攔截?!?/p>
“不行,你一個人太危險。”
趙虎立刻反對。
“匪首雖死,但他的同黨未必都在這兒,西渡口說不定有埋伏?!?/p>
“沒時間猶豫了?!?/p>
古蕓萩檢查了下長刀的刀刃。
“你們傷勢重,走不快。我靈力還剩些,走小路能趕在子時前到?!?/p>
她將搜出的碎銀塞給捕快。
“這錢你們拿著,找個郎中處理傷口。告訴村長,讓他帶二十個精壯村民,帶好家伙,半個時辰后去西渡口接應(yīng)。”
說完,她轉(zhuǎn)身往密林外走,腳步雖有些虛浮,卻沒絲毫停頓。
趙虎看著她的背影,對著捕快道:
“你倆趕緊回村,我去追她,能幫襯一把是一把?!?/p>
他咬著牙跟上,手臂上的傷口被牽扯,疼得他齜牙咧嘴也沒停下。
出了密林,月色剛好從云層里鉆出來,照亮了腳下的小路。
古蕓萩辨認(rèn)了下方向,往西邊的岔路拐去。
走了約兩刻鐘,前方傳來隱約的說話聲。
她放慢腳步,借著田埂的陰影往前挪。
很快看到三個漢子蹲在一棵老槐樹下,旁邊停著輛板車,車上蓋著油布,鼓鼓囊囊的。
“大哥怎么還沒來?說好子時在這兒匯合,這都快到點(diǎn)了?!?/p>
其中一個瘦高個搓著手。
“剛才在谷里好像聽到打斗聲,不會出事了吧?”
“別烏鴉嘴?!?/p>
另一個矮胖子踹了他一腳。
“大哥功夫硬,能出什么事?估計(jì)是被什么耽擱了?!?/p>
第三個留著山羊胡的摸出火折子,想點(diǎn)煙,又怕引人注意,只好塞回懷里:
“再等一刻鐘,沒來我們就先走。那批貨不能留,官府最近查得緊?!?/p>
古蕓萩躲在暗處,握緊了腰間的短斧。
三個匪人,靈力波動都不強(qiáng),最高的也就練氣一層,比剛才的匪首差遠(yuǎn)了。
她深吸一口氣,悄悄繞到板車后面。
瘦高個正好轉(zhuǎn)身朝板車這邊撒尿,古蕓萩猛地起身,短斧劈向他后頸。
瘦高個連哼都沒哼一聲,直挺挺倒了下去。
矮胖子和山羊胡驚得跳起來,剛要拔刀,古蕓萩已經(jīng)欺近。
她左手長刀橫掃,逼得兩人后退,右手短斧直劈山羊胡面門。
山羊胡慌忙舉刀格擋,卻被短斧上的力道震得虎口發(fā)麻,長刀脫手。
古蕓萩手腕一轉(zhuǎn),斧刃劃過他咽喉,鮮血噴涌而出。
矮胖子嚇得腿軟,轉(zhuǎn)身就跑。
古蕓萩追出兩步,將長刀擲了出去,刀身正中他后心。
矮胖子撲倒在地,抽搐了兩下沒了動靜。
解決完三個匪人,她掀開板車的油布,里面是些綢緞、瓷器,還有幾個沉甸甸的木箱。
打開其中一個,里面全是銀錠,映著月光泛著冷光。
“果然是贓物?!?/p>
她剛要將油布重新蓋好,就聽到身后有腳步聲,轉(zhuǎn)身一看,是趙虎喘著氣跑過來:
“你……你解決了?”
“嗯?!?/p>
古蕓萩點(diǎn)頭。
“貨在這兒,你看怎么處理?!?/p>
趙虎扶著樹干喘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
“先看好了,等村民來了再說?!?/p>
他看向板車。
“這些東西看著像是鎮(zhèn)上張大戶家丟的,上個月他還報(bào)過官?!?/p>
兩人正說著,遠(yuǎn)處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和火把的光亮。趙虎松了口氣:
“是村里的人來了?!?/p>
村長帶著村民趕到,看到板車和地上的尸體,都吃了一驚。
“蕓萩丫頭,趙捕頭,你們沒事吧?”
村長走上前。
“這些東西我們先拉回村看管,明天一早報(bào)官來取?!?/p>
古蕓萩點(diǎn)頭:
“把尸體也抬回去,一并交給官府查驗(yàn)?!?/p>
她看向趙虎。
“你手臂的傷得趕緊處理,再拖怕是要發(fā)炎。”
趙虎咧嘴笑了笑,露出些疲憊:
“沒事,等把東西安頓好再說?!?/p>
他拍了拍古蕓萩的肩膀。
“今天多虧了你,不然這趟贓物真就被他們運(yùn)走了?!?/p>
古蕓萩沒說話,只是望著遠(yuǎn)處漸亮的天色。
東方已經(jīng)泛起魚肚白,田埂上的露水打濕了褲腳,帶著些涼意,但心里卻踏實(shí)了不少。
村民們七手八腳地將贓物搬上另一輛板車,有人去拖尸體,有人清理現(xiàn)場,忙得有條不紊。
她走到老槐樹下,靠著樹干坐下,從懷里摸出塊干硬的餅子,慢慢嚼著。
趙虎走過來,遞給她一個水囊:
“喝點(diǎn)水,噎著?!?/p>
古蕓萩接過來,擰開蓋子喝了兩口。
水順著嘴角流下,滴在衣襟上,與之前的血跡混在一起,看著有些狼狽。
“接下來怎么辦?”
趙虎也坐了下來,手臂上的布條已經(jīng)被血浸透。
“等官府來認(rèn)了贓,這事就算了了?!?/p>
古蕓萩將餅子遞給他一半。
“你也吃點(diǎn),補(bǔ)充些力氣?!?/p>
趙虎接過來,掰了一小塊放進(jìn)嘴里,慢慢嚼著:
“那李文書呢?就這么算了?”
“他既然留了字條,總有他的道理。”
古蕓萩望著天邊的霞光。
“或許他早就料到會有這么一天,故意引我們來這兒的?!?/p>
趙虎沒再追問,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遠(yuǎn)處的村莊升起了炊煙,雞鳴聲此起彼伏。
村民們已經(jīng)將東西整理妥當(dāng),村長走過來:
“蕓萩丫頭,趙捕頭,我們先回了,你們也趕緊跟上,郎中在村里等著呢?!?/p>
古蕓萩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
“走吧?!?/p>
她看了眼趙虎。
“能走嗎?不行我扶你?!?/p>
趙虎笑著擺手:
“不用,還沒到走不動的地步?!?/p>
他站起身,雖有些踉蹌,卻挺直了腰桿,跟著古蕓萩往村子的方向走去。
往村子走的路上,晨光漸亮,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趙虎走得不快,手臂上的傷牽扯著,每一步都有些吃力,額頭上又滲出汗珠,順著臉頰往下淌。
古蕓萩放慢腳步等著他,目光掃過周圍的田野。
地里的莊稼長勢不錯,綠油油的一片,晨露在葉尖上凝著,看著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