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完飯,漱了口,匆匆換上騎裝便到了約定地點,到了才知道自己過于心急來早了。此時正是繁星滿天,一輪滿月掛在當空,空氣中透著淡淡的青草芬芳,見十三阿哥還沒來,把披風鋪在草地上,躺著看起星星來。
正等得有些迷糊,忽地感覺有雙眼睛正盯著我,微微睜開一只眼,打算作弄一下十三,卻見四阿哥站在我身旁,正低頭看著我。
我嚇了一跳,趕緊起來請安。四阿哥道:“十三弟臨時被太子爺叫去了,想著不能讓你等,所以讓我來教你?!蔽以谛睦锪R了老十三幾百遍,臉上卻陪著笑道:“奴婢白天當值,感覺有些乏了,還是明天再學吧?!闭f道便要從他身邊溜走,他手臂一伸攔住去路,冷聲道:“上馬!”
我立定身子,內(nèi)心痛苦地掙扎著,最終還是覺得不要得罪他比較好,乖乖地轉過身來。他指著帶來的一匹較小的馬道:“你騎這匹小一點的馬,它的性子較為溫馴,我騎母馬,小馬自會跟著走,只需記住我教你的方法便行?!?/p>
我聽話地騎上小馬,隨著他的指令做,不多一會,果然已能跟著母馬小跑起來。來回慢跑了幾圈,四阿哥說道:“今兒個就這樣吧?!蔽胰缬鎏厣?,緊緊繃著的神經(jīng)瞬間松弛下來,癱軟在馬背上,看他嘲笑般看著我,趕緊又坐直了身子,在馬上行禮道:“謝四爺!”
回到賬內(nèi),我扔掉馬鞭與披風,撲倒在床上,哀聲道:“累死我了!”對著那個冰塊臉真是累心又遭罪,每次只要想到他就是未來的雍正以及雍正的霹靂手段,單獨面對他時都會讓我莫名地精神緊張。既怕得罪了他,又要猜測著他到底在想什么?加上之前幾次被他看見的狼狽模樣,生怕他什么時候挖出來挖苦我一番。
原以為在宮里幾年斗爭中混得如魚得水,也算是個人精了,可在他面前我那點小伎倆根本無處躲藏,他才是人精中的人精啊。其實他教我教得很好,一晚上我已經(jīng)學會了跑,可神經(jīng)也崩了一個晚上。不行,明天我得找老十三算這筆賬!可轉念一想,他不是未來的雍正皇帝嗎?何不乘機巴結巴結他,也好讓以后的日子好過點。權衡再三,最終還是決定不要跟自個過不去比較好,不然活不活得到他老四登基都不知道呢。
第二日,在康熙帳外遇見十三阿哥,他還沒開口,已被我狠狠瞪著的眼色嚇得閉了嘴,看了看他四哥,小心問道:“昨兒個晚上學得如何了?”我冷聲道:“你說呢?!”十三阿哥看看我,又看看四阿哥,我丟下一句“回頭找你”便先進了御帳。
可老天似乎是故意捉弄我,又或者說,是老十三故意躲著我。到了晚上,他居然又爽約了。
我心如死灰地望著牽著馬緩緩行來的四阿哥,心里連捏死十三的心都有了!最終也只敢在心底深深地嘆了口氣,有句話叫什么來著“不是冤家不聚頭”、“越怕什么越是來什么”,好吧,既來之、則安之。陪笑著向四阿哥行禮道:“奴婢昨兒個晚上學得有點累,手還疼著呢,今天白天又當值,今兒個實在是不想學了,明天繼續(xù),謝謝四爺走這一趟哈?!币娝徽f話,也不叫起,便大著膽子直起身,以龜速慢慢挪過他身邊,松了一口氣趕緊開溜。
才走出幾步,聽到身后響聲,四阿哥來到身后,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讓我轉過身來。我看著離我無限近的他的臉,不禁驚呼出聲,雙目瞳孔都快要顫抖起來。他依然一副淡漠的表情,嘴角帶著絲譏笑地望著我。
我猜不透他在想什么,更怕他不知道想干什么,低喝道:“放開我!”用力掙扎了幾下沒掙脫,反而被他用力一攬攬住腰身,使兩人的身體緊緊地貼在一起。我只覺心頭驚慌地狂跳,睜圓了眼睛望著他。他忽地低下頭,冰冷的唇壓在了我的唇上。
我腦子里轟地一聲死寂一片,隱隱掠過入宮前在醉月樓里的情景,雙手想要用力去推他,無奈被他雙臂挾制住無法用力,只得把頭使勁后仰。他空出一只手扶著我后腦,我趁機抽出右手劈手便向他臉上扇去??伤麗坌掠X羅.胤禛是誰?我的手抬到半空,已被他抓住反剪在身后,我根本無法再用力。
他的舌尖觸及我的唇,我緊閉著不讓他得逞,嘗試了幾次都未能成功。他慢慢離開了我的唇,眼中依舊帶著嘲弄盯著我,俯下頭,嘴唇貼著我的耳朵冷冷道:“難為你在我身上花了那么多年心思,引得我上了心,現(xiàn)在又在玩‘欲擒故縱’!恭喜你,計謀得逞了?!?/p>
我冷笑一聲,也嘲笑著看著他道:“我若真對你有意,當日醉月樓之事后便跟了四爺了,何必等到現(xiàn)在?”他微微一怔,微瞇了下雙眼,再次低下頭,冰涼的唇自臉頰移向耳垂,輕柔地逗弄著我。我只覺全身酥軟發(fā)熱,心卻漸漸跌入谷底,冷得透骨,怒聲道:“我……從未對四爺動過心思!”
他停止逗弄,雙目直盯著我的眼睛,我甚至從他的瞳仁里清晰地看到驚慌的自己。就這樣僵持了一會兒,他狠聲道:“是嗎?那就證明給我看!”不等我有半點思索的空隙,左手手掌握住我后腦,右手攬緊了我的腰身,雙唇猛然用力吻住了我,舌尖隨即長驅直入,根本不留絲毫容我反抗的能力地纏住了我。
我睜著雙眼,腦子已停了,耳中只有怦怦、怦怦的心跳聲,雙手無力地垂下來,閉上眼簾的一刻,一滴淚自眼角毫無預警地滑下來,無聲墜落在他手臂上,接著兩滴、三滴……
他忽地放了我,稍離開一些看著我的臉,雙眼直看進我透著淚意的心里,我只是悲傷透頂?shù)囟⒅?。就這樣彼此對視了許久,他冷聲道:“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我苦笑著哭道:“我想要什么,你又知道多少?若不知道,你憑什么這樣對我!”說著用盡力氣推開他,發(fā)足狂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