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人找來了，在金婼筋疲力盡之后，她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么去的夷陵了。

她醒來的時候，魏無羨正眸色深沉的看著她。

“老魏…”

“……你為什么要跟來?！?/p>

金婼低下頭：“我好像，只有你和晚吟了。要選的話，自然是你?！?/p>

“翩翩……”魏無羨似乎十分疲憊，是那種來自精神上的疲憊。

“老魏？”金婼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翩翩，對不起?！?/p>

金婼覺得后頸一痛，眼前一黑，又失去了意識。

魏無羨將金婼送去了云深不知處。

“唔……”再一睜眼，第一個看到的人，竟然是他。

金婼以為自己在做夢，又將眼睛閉上了，但是嗓子干澀難忍，沙啞地說了一個“水”字。

藍曦臣親自將她扶起靠在自己懷里，一點一點用被子喂她喝水。

金婼聞著熟悉的檀香味，意識還不清醒的她覺得一陣安心，沒有意識地呢喃道：“曦臣………”

藍曦臣一震。

“報告宗主，赤鋒尊到了。”

藍曦臣道：“知道了。”

溫潤如玉的男子戀戀不舍地將懷中的人放下，起身去見聶明玦。

金婼稍微清醒了之后也起了身，知道是云深不知處之后心里五味雜陳。

她拿起歲星，發(fā)現(xiàn)手上的布條變成了白色的，似乎還有些藍？

“聶夫人，澤蕪君和赤鋒尊在等您，請隨我來?！彼{家一個門生打斷了金婼的思緒。

……

“我不回去，我要去夷陵?！苯饗S。

“…長嫂，魏公子把你送來時有一封信讓渙轉交。”

金婼接過那封信，立馬拆開來看。

“翩翩，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我是個走邪魔外道的，終究是我害死了你兄長，我?guī)熃?。過幾日他們定會來討伐夷陵，翩翩，跟著他們一起來吧，那個時候，不要哭，江澄那廝怕是恨死我了，只怕也會遷怒于你，你小心些。澤蕪君是個好人，但聶明玦對你也是極好了，別太鉆牛角尖。如蘭只怕還要你多多照顧。好了，翩翩，別來找我，我累了。你是個好姑娘，不應該和我一起葬送了，祝你余生幸福平安，羨哥哥只能陪你到這里了。勿念?！?/p>

金婼沉默了。

仍然一身縞素的她拔下了頭上的金鸞。

半晌，她抬起頭，看向了聶明玦，道：“走吧，回清河?！?/p>

第二日，眾仙家圍剿夷陵亂葬崗，夷陵老祖魏無羨形神俱滅。

金婼就和聶明玦并肩而行。

十幾年的摯友，就這樣，灰飛煙滅了。

有些時候，人傷心難過到了極點，眼淚已經沒有了。

宛如一個活死人。

此刻的金婼，就是這樣的狀態(tài)。

“長嫂。”藍曦臣皺著眉，這樣的金婼讓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擔憂。

金婼未答。

她看著夷陵亂葬崗，感覺自己好累。

“長嫂。”藍曦臣不死心，又叫了她一聲。

金婼轉過頭看向他，竟然露出了一個笑容來。

藍曦臣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寧可金婼現(xiàn)在大哭一場，也好過這樣把一切都悶在心里，強顏歡笑。

“曦臣啊。”金婼突然叫了他的字，“你說…為什么死的不是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