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姿又逮了不少雌性回來。
劫并不在意這些,吸引他注意力的是其中有兩個雌性有名字。
竟然會有名字,難道是什么大部落的嗎?也不對,摩卡他們早就不敢對大部落的雌性下手了。
帶著一絲小小的好奇他沒有立馬回屋子,而是偷聽著獸人們閑談,他知道了那兩個雌性的名字。
花情和花舞。
真好聽啊這名字,她們的父母一定很愛她們,不像他,是代表著痛苦的劫。
可是,她們再受寵也沒有用,天姿部落,甚至比戚風(fēng)部落還要殘酷。
劫心里有著隱秘的惋惜,但他沒有去管,只是總?cè)滩蛔÷犚宦犓齻兊南ⅰ?/p>
或多或少。
比如她們因為漂亮被獸人們猛烈的追求,沒有被丟進雜種窩,只是在廚房里幫著干活。
比如姐姐花情脾氣不好,總是兇巴巴,花舞則是安靜乖巧的。
又比如有人想要讓她們真正的加入天姿部落,當然也有人不同意。
還比如部落的第一美女紅顏很不喜歡她們姐妹倆,因為她們奪走了很多她的榮耀。
很多很多。
劫想他不用在意這兩個人了,她們還是被寵的很好,他依舊置身事外就可以。
可是,命運總是會開點小玩笑,他猝不及防的被拉入漩渦,并深深沉淪。
天空晴朗,雨后的森林有著清新的味道,劫最喜歡這個時候去森林了,那是純凈的味道。
花情“喂!那個獸人!”
有人大聲喊,劫沒有應(yīng)答,他的聲音會嚇壞她的。
他一下就認出了呼喊他的人,那個女孩,很嬌氣。
花情“喂!我叫你呢為什么不理人?”
花情見劫一直不搭理她,只是做著自己的事情,脾氣一上來,丟下手里的籃子就沖了過去,攔在劫的面前。
花情“你是沒有嘴嗎?是不是太沒有禮貌了?”
少女擋在他面前,手大張著,怎么也不讓他走,囂張而霸道。
因為我怕我說話嚇哭你。
嘴唇動了動,劫還是沒有出聲,他伸出裹著厚厚獸皮的手開始比劃,指指自己的嘴又揮揮手。
花情“你是說你不會說話嗎?”
花情清亮的聲音低了下去,看著劫默默點頭不由有些不好意思。
她也不知道這隨便叫的一個人會是啞巴啊,她知道她說話不好聽的很,看這人木訥的樣子,會不會被她傷到了呀,那可怎么辦。
低咳了幾聲,花情的語氣柔和了些,雖然話中的內(nèi)容還是不太好聽。
花情“咳,不會說話你不會早說嗎,一副不搭理人的樣子看著就討厭,你這樣是不會有人喜歡的……”
完蛋,嘴一快她好像越說越難聽了,花情撇過頭。
花情“我不是說你討厭,我是說你這樣子很討厭,也不對……”
花情“哎呀我干嘛要和你解釋?我找你是有事的!”
越描越黑,花情索性放棄,拉著劫就往她丟了籃子的地方去。
花情“我看你會挖草,那你肯定會認蘑菇,快給我看看這里面哪些是有毒的,幫我挑挑!”
花情指著她裝了一籃子的蘑菇?jīng)_劫下令,一副理所應(yīng)當?shù)臉幼?,畢竟她是在給部落找糧食嘛。
劫看了她一眼,默默的蹲下身來開始挑。
滿籃子五花十色,鮮艷奪目,雖然心里無奈他還是一顆一顆的拿出來,也許有漏網(wǎng)之魚呢?
而花情就看著他的動作在旁邊咋呼:
花情“誒,這個怎么也不能要,??!還有這個,這個這么好看,怎么看都覺得沒有問題啊。”
劫不發(fā)一語,任她咋呼,下手毫不留情,硬是把她滿滿的一籃子蘑菇都丟了出去。
花情“喂喂喂,全沒啦!你到底會不會認?不是故意欺負我吧!誒我說你……”
花情這下更是不讓劫走了,抓著他的肩膀使勁搖晃,嘰嘰喳喳,魔音入耳。
所以到底是誰放心把這么個任務(wù)交給她的?真的不是想要她把部落的人毒死嗎?劫很無語。
但是見著花情拿著地上鮮艷的蘑菇一臉沮喪卻還是沒有放回籃子的樣子,劫想了想還是取下了自己的背簍,他把他籃子里的順手收集的吃食都放進了花情空空的籃子。
要是沒有找到東西她會挨罵的。
花情錯愕的看著劫的動作,他還是不發(fā)一語,而且因被獸皮裹得嚴嚴實實她也只能看到他黝黑的雙眼,如泉水般清澈。
花情愣愣的盯著劫,等她回過神來時劫已經(jīng)重新背好背簍準備離開了,她連忙站起來大聲喊:
花情“我叫花情,你是誰?”
劫沒有應(yīng)答,也沒有任何動作,安安靜靜的走遠,留下花情在原地發(fā)愣。
花情“也對啊,他是個啞巴怎么可能會說話?花情你是個笨蛋嗎?”
花情突然反應(yīng)過來,不由煩悶的跺了跺腳,看著眼前已經(jīng)幾近消失的身影和滿滿的籃子,她不由嘟囔:
花情“蒙成那樣,難道長太好看了?真是個怪人……”
嘟囔著,她開始往回趕。
才剛一回到暫時居住的小屋妹妹花舞立馬就迎了上來,她環(huán)顧了一圈,把花情拉到小角落。
花舞“姐姐,我們必須得逃走,這個部落和我們部落不一樣?!?/p>
花情“不一樣?那肯定的呀,不過我們不是來做客的嗎?”
花情好笑的很。
花舞“不是這樣!”
花舞氣急。
都怪阿爹阿媽把姐姐保護的太好了,上次遇到天姿的人,只是說了幾句做客就把人給帶回來了,怕她的笨姐姐出事她也才跟了上來,她才不會像花情一樣以為全世界都是好人呢,她是清楚知道她們部落之外是怎樣的可怕的。
花舞“是真的不一樣!姐姐你沒有注意到嗎,除了我們和那幾個所謂最美的雌性,其他的雌性獸人都是被欺負的!”
花情“怎么可能?我們在廚房里幫忙的時候不是挺好的嗎?”
花情還是不以為然,她回想著,她和妹妹在廚房幫工的時候,大家雖然都不說話但是都很聽話的樣子,也看不出來被欺負啊。
而且,她覺得這里的人還挺好的,就比如今天遇到的那個怪人,花情想著,輕輕的笑出了聲。
花舞“……”
花舞決定停止游說,她直接拉著人小心的去了她意外探聽到的雜種窩。
雜種窩,顧名思義,這是一個部落最骯臟的地方。
這里除了弱小的雌性和老人孩子,還有著許多因各種各樣的原因而喪失了捕獵能力的雄性獸人,這里聚居了很多人,卻無一例外都是被欺辱的存在。
他們會包干部落里的一切活計,隨時承當獸人們泄氣泄欲的工具,他們沒有任何權(quán)利,唯一能掌控的就是何時死亡,畢竟,獸人們還是很愿意少捕點獵就有吃食的,更何況,在寒冷的冬季沒有食物的時候,同類的血肉能帶給他們更多的熱量,何樂而不為呢?
一片混亂,慘叫聲,呻吟聲,不絕于耳,花情看著,臉色煞白,哪怕被花舞拉回了洞穴也還是回不過神。
如果,如果天姿是這樣的部落的話,那她們無論如何也不能留在這里,花情猛的看向花舞,緊緊抓住她,救命稻草一樣:
花情“花舞,我們一定要走,必須離開!”
花舞“我知道的姐姐,你別害怕,妹妹我一定會帶你走的。”
花舞年紀雖小卻十分的冷靜,她抱緊自己什么也不懂的姐姐,低聲呢喃:
花舞“不要怕,花舞會帶你離開的,不要怕,姐姐?!?/p>
“……”
逃跑這件事似乎進行的很順利,花舞帶著花情假裝離開廚房,卻繞回來躲在了廚房里,待到晚上,大家都睡著的時候就手拉著手開始逃跑。
沒有人阻攔,夜深人靜。
只是,她們只想著瞞著雄性獸人們,卻沒有想過哪怕同為弱小的雌性也會相互攀咬。
她們被紅顏舉報了,紅顏因為常留意而發(fā)現(xiàn)了她們的行蹤,然后她告訴了雄性們。這件事直到她們被抓回來才知道。
燈火通明,火把雄雄燃燒著,花舞和花情努力沖出人群,慌不擇路的跑,待跑到一小山坡下,花情猛的抬頭,她看到了緊裹著獸皮的男人。
花情“等等,拜托你,救救我們!”
沒有猶疑,也沒有原因,花情不知道為什么就是覺得那個怪人會救她們,她萌發(fā)了一股強烈的意志,拖著疲憊的身體,帶著妹妹沖上了山坡。
未知“巫醫(yī)大人?!?/p>
追捕的獸人們只是恭敬的叫了男人一聲就繼續(xù)抓人,因為他們知道他們的巫醫(yī)向來冷漠,從來不管他們做任何事,也很少開口,而且行事古怪,聲音難聽,常把部落里的孩子嚇哭,在他們看來,巫醫(yī)是最壞的魔鬼,魔鬼不會幫助兩個弱小的雌性。
也確實如此,劫看著朝他沖過來的人雖停頓了一會兒但還是想轉(zhuǎn)身離開。
只是這停頓的一會兒已經(jīng)夠了,花情猛地抓住了他上半身裹著的獸皮,一個用力竟然扯了下來。
那一瞬間,幽光明暗,魔鬼降臨。
未知“啊!”
追捕的獸人有不少人驚叫出聲,倉皇著后退,甚至直接轉(zhuǎn)身而逃。
劫僵在了原地。
心像是被什么扯著一樣十分疼痛,但是他面無表情,想來有別人也不會留意到那滿是傷疤的臉上有著怎樣的色彩。
也不必掩飾了吧。
劫緩慢轉(zhuǎn)身,在花情驚惶的目光中開口,聲音嘶啞難聽:
劫“還給我?!?/p>
他一點點從花舞手中扯出那塊獸皮,緩慢的,卻不容拒絕。
花情“……”
花情嘴張了又張,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她靜靜的看著男人重新裹上獸皮,月光皎潔的灑在他身上,可他高大的背影,分外孤寂。
作者有話說:唉,竟然被自己寫的人物給虐到,想給他個完美結(jié)局了,到時候還是給他個番外吧。
另外這個夢境比較長,因為在天姿的這條副線比較重要,我也想交代清楚一些,形形色色的,都是在這獸世中掙扎的人。如果有想直接看悠悠的那就稍等一陣子吧,但也很快了。
最后就是天下無不散的宴席,提前預(yù)警,在天姿這個副線這里會離開(去世)很多人,包括靈汐的,當然,沒有悠悠,畢竟我們的故事還得以她的視角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