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薄西山,夜幕很快就會降臨。
在柳府準備的客房里,藍玉行慢慢地來回踱步,竟是對青年失魂這件事沒有絲毫的頭緒。
目前他們只知受害者皆為二十幾歲的青年,失魂后如同魔怔,未曾出現(xiàn)有人傷亡。
但此事拖得越久越不利,誰也不知道下一個失魂的青年會是誰。
被派去尋訪的藍凜與江楓眠回來,藍玉行連忙上前,“可有打聽到什么?”
“并非所有受害人都有那幅畫,那只是個例外?!彼{凜會這么說,只是想告訴藍玉行,那雙眼睛與穆策相似也只是巧合。
江楓眠補充道:“但那些青年失魂后,有時會表現(xiàn)出一副癡態(tài),對著空氣訴說愛語,仿若喜愛上了誰一般?!?/p>
“喜愛?”
穆策與魏長澤一同進來,笑意深深,“藍宗主?!?/p>
“如今彩衣鎮(zhèn)出現(xiàn)青年失魂一事,僅有的線索又都與穆公子有所牽連,在此之前,可曾有誰與穆公子結(jié)怨?”
無怪乎藍玉行會這么問,畢竟對穆策的脾性也是有所了解,思來想去,便是有人故意為之。
穆策還未說話,江楓眠卻先否認,“阿策這人,不會有人與他結(jié)怨?!?/p>
穆策好似天生能讓人愿意與他為友,自身一派瀟逸風雅,風姿令人拜倒折服。
這些弟子以前都只在自己的長輩口中,聽到他們對云萍穆氏三公子穆策的惋惜,與之相處過后才知道,長輩們的惋惜是為何了。
這樣一個無雙公子,沉溺風月唱詞,確實讓人扼腕嘆息。
穆策付以一笑,問道:“不知那幅畫可否讓我一觀,我倒是非常好奇,難不成我還有個失散多年的兄弟?”
“據(jù)柳大公子說,柳二公子對那幅畫十分愛護,時時護在懷中,恐現(xiàn)在無法把畫拿來?!?/p>
“那也無妨,我自有辦法?!?/p>
“什么辦法?”
穆策只是笑著搖了搖頭,反倒說起別的事情來,“鄉(xiāng)民請藍氏來除祟一事,并未加以遮掩,想必那所謂的妖邪今夜不會出手。”
聽穆策語氣肯定,魏長澤問道:“為何?若是他膽大狂妄,并不畏懼修士呢?”
藍凜道:“近日以來,只有失魂,并未出現(xiàn)傷亡?!?/p>
言下之意便是,那“妖邪”僅僅是吸食人的魂,其實并不想害人,那些失魂的青年只是變得癡傻,并無性命之憂。
這也正是穆策心里所想。
正在眾人商議之際,柳府家仆前來說柳公在前廳設了宴席,請藍玉行等人去往前廳。
茶飯過后,待眾人熄燈就寢。夜深人靜,唯有細細的蟲鳴透過綠紗窗傳入房中,穆策坐在房中桌邊輕闔著眸子,沒有點燈,只靜心聽著窗外蟲鳴。
未有片刻,他睜開眼睛,一雙眸子里盛滿流光,漫步走出自己的房間。院里一片空靜,月光如水流淌了一地,為入眠的花草披上一層薄紗。
穆策在門前駐足,心中喟嘆:果然姑蘇的月色最為動人,真是不虛此行。
停留了片刻,穆策便朝柳府的東院而去,早在宴席間他就已打探清楚,柳天權(quán)的院落便在柳府東院,離這里并不遠。
但穆策還未走出客房的院門便聽見身后傳來細微的動靜,不等他轉(zhuǎn)身,下一刻便被人壓在了院門邊的墻上。
后背沒有碰上冰冷堅硬的墻體,溫熱的手掌墊在了他的后背上,不至于讓后背還沒完全褪去的淤青泛疼。
迎著如瀑月光,那人一雙淡漠鳳眸此刻正幽然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