潤玉先是喪母,后又痛失青凰,勉強(qiáng)壓制住內(nèi)心情感問仙凈,青凰為何而死。仙凈也含含糊糊,不知詳情,只說是閉關(guān)出了差錯。
“仙凈,莫說我,青凰因為閉關(guān)身死,你信嗎?”潤玉冷聲道,一張臉如冰似雪,眼底全是血絲。
“我真的不知道,族長去了一趟無盡海域,回來就開始閉關(guān)。洞庭湖大亂我前去查看,又發(fā)現(xiàn)璇璣宮結(jié)界受創(chuàng),忙著趕回來就看見族長口吐鮮血,不久就化作真身,后來的殿下都看見了?!?/p>
潤玉低聲重復(fù),“無盡海域?!?/p>
仙凈想起來青凰曾交代過鑄劍,也不欺瞞,“殿下,族長曾讓族中鑄劍,奈何屬性相克一直未曾,想來是為殿下鑄的,鑄劍未成,原材料還在,殿下要留著嗎?”
“你給我吧?!睗櫽裎⑽⒁恍?,看的仙凈是心酸不已。
仙凈抬手布下一個結(jié)界,這才把東西拿出來,一根樹枝,一個小玉壺,一塊海銀。仙凈指著東西一一給潤玉介紹,“這是扶桑神木,是蓬萊的東西,蓬萊上有一棵扶桑,我凰族世代居住在那里,扶桑天下唯一此一棵,是先天靈樹,族長便取下這么一小截來,說要鑄劍。這是三千弱水,是天河底下的,先天十水之一,族長原本想去找一元重水的,遍尋不得。天河是隕落星石的所在,殿下是司夜之神,一身仙澤,除了水之靈,便是濃厚的星辰之力,和殿下最為契合。最后一個是無盡海銀,是無盡海域里的東西,我對此并不了解,也從未聽說過這個東西。不過族長能瞧上眼的,想來也是好東西吧。”
潤玉一件一件的把東西接過來,沒有說話。良久才問道,“她,她的身體為何……為何會……”潤玉無法說下去,閉上眼就是她身體被啄食的樣子。
“鳳凰,百鳥之王。世有百鳥朝鳳的說法,活著,自然百鳥朝鳳,死了,也是?!?/p>
潤玉一怔,“百鳥朝鳳,好一個,百鳥朝鳳啊。”
“這盞琉璃燈,是族長伴生法器。族長以為是族中傳下來的,是族長的權(quán)利象征。其實不然,我族族長,從來不靠什么物件來定,認(rèn)人,不認(rèn)物。殿下也留著吧?!毕蓛舨皇乔嗷耍瑹o法隨意召喚使用琉璃燈,只能收在袖里乾坤中,將乾坤打開,琉璃燈拿出來放在潤玉面前。
潤玉身上去摸琉璃燈的燈面,燈芯快速的閃爍跳躍了幾下。潤玉一愣,把琉璃燈接過來,伸手想要碰一碰燈芯,卻想起來燈芯屬火,自己屬水,自古水火不相容。手僵直的懸在空中,那燈芯就自己湊過來親昵的挨著潤玉的手指,泛出點點青光。
“它很喜歡殿下。族長生于三百萬多年前,這盞琉璃燈就是族長出生當(dāng)日,忽然降落在我族,降落在族長母親身旁。據(jù)說這琉璃燈還是混沌之寶?!毕蓛羯焓忠蚕朊粜荆菬粜緵]什么反應(yīng),反而灼傷了仙凈的手指。
“三百萬年前?青凰不是不到三十萬歲嗎?”潤玉一手拿著琉璃燈,另一手用手指摸燈芯。
“不清楚,我翻史冊看見的,三百萬年前降生的青色凰鳥,名字,武器,生辰八字,一模一樣。我懷疑族長是被封了記憶。殿下若無法接受族長的年紀(jì)也無太大關(guān)系,反正族長也看不見了。還請殿下保重自身。”仙凈拱手行了個禮,離開了。
潤玉垂了眼,神色凄苦,給簌籬和青凰刻牌位。簌籬一生都在因為太微而苦,死了潤玉也不愿意用太微來束縛她,給簌籬的牌位就刻了“簌籬上仙之靈位”。給青凰的牌位,刻的是——愛妻青凰之靈位。這是潤玉的一片癡心,也是一點私心?!皭燮?,青凰。你喜歡玉兒這么稱呼你嗎?”
鄺露匆匆忙忙從門外跑進(jìn)來,“殿下!”
“你來得正好,去把鯉兒和彥佑帶過來,拜祭母親和長嫂?!?/p>
“鯉兒被天兵天將帶走了,天后要對三萬洞庭水族施以天刑,仙凈若不是修為強(qiáng)悍,也要被抓走。”鄺露面色凄苦。
“何時行刑?!鼻r雷聲大作,潤玉嘆了口氣,“看來雷公電母已經(jīng)領(lǐng)命而去了。”
潤玉趕到了,荼姚站在正中央,邊上是雷公電母?!袄坠娔覆辉谛虉鰠s在九霄云殿,看來母神真正要罰的是我吧”
天兵壓著鯉兒進(jìn)來了。鯉兒看見潤玉十分高興的同潤玉打招呼。
“雷公電母,簌籬逆黨,該當(dāng)如何處置?哦,本座忘記了,還有,對鳳凰血脈隱匿不報的,夜神潤玉?!?/p>
“按律,當(dāng)以天雷電火之刑,誅之。夜神隱匿不報,是為窩藏,卻是家事。”
“鳳凰血脈凋零,何其珍貴的青鳳凰,本座想起來了,那壽宴之上,夜神獻(xiàn)的就是青鳳凰翎羽。那可是上古血脈,按罪,當(dāng)誅。”
雷公電母不知此事,那青鳳凰若真的是上古血脈,事情就復(fù)雜了。
“罷了,先處理簌籬亂黨吧,行刑?!?/p>
“且慢,是孩兒錯了,孩兒不孝,對母神不敬,可是我娘已死,他們也掀不起什么風(fēng)浪,還請母神體恤,放他們一條生路?!?/p>
“本座到想知道,你窩藏上古血脈,戴罪之身,是用什么身份向本座求情,是戴罪之身夜神潤玉的身份,還是洞庭湖余孽的身份求情,還是以龍魚族遺孤的身份來求情呢?”
潤玉呼吸急促,沒有回答。
荼姚把鯉兒拉起來,一巴掌打下去,把鯉兒給打出血來。
“母債子償?!?/p>
“罷了,本座并非不通情理,夜神既然愿意承擔(dān)罪責(zé),那不知夜神是愿意一樁一樁罰,還是,數(shù)罪并罰,代這余孽受罪呢?”
潤玉懷里的琉璃燈幾乎要飛將出來,潤玉伸手摸摸胸口大口吐氣,順手按了按琉璃燈?!昂涸敢庖幻忠幻?。孩兒不能再背叛生母和母族,也不能背叛妻子,我愿一力承擔(dān)所有罪責(zé)?!?/p>
荼姚大喜,“好,算你識時務(wù),雷公你的震澤天雷還有電母你的無極電光,還有我的琉璃凈火,當(dāng)年連窮奇都熬不住,我倒要看看,你熬不熬的住這六萬道烈火天雷。”
“請母神降罪。”潤玉跪下行了個大禮。
“天后娘娘,這里畢竟是九霄云殿,大殿下是天帝血脈,這……”
“行刑!”
雷公電母無奈,使出法器開始行刑。
潤玉挨了痛苦不已,喘氣聲極大。只見一盞琉璃燈飛將出來,通體體為藍(lán),泛出青光,擋住了天雷電火。潤玉和荼姚都是一愣,潤玉想將琉璃燈收回來,那琉璃燈卻不聽召喚了。
“繼續(xù)行刑,我要看看,這盞燈什么來頭?!?/p>
雷公電母果然開始繼續(xù)行刑,也都被琉璃燈擋住了,荼姚手一伸,琉璃凈火順召而出,也朝潤玉擊打過去。琉璃燈燈體一轉(zhuǎn),露出里面的青色燈芯,燈芯撲涌出來,空中幻化出一個蓮花虛影,將琉璃凈火也擋住了。
“天后不是要鳳凰血脈?我到要看看,你敢不敢來拿!”仙凈看著懸空的琉璃燈心里大怒,化作一只赤色鳳凰撲向荼姚,打得荼姚手忙腳亂??摧币κЯ藨?zhàn)斗力,這才化為人身,道,“對了,那只青鳳凰,是我族族長,不僅是鳳凰上古血脈,還是混沌血脈,天后你又待如何?我族凰鳥一脈避世不出,你便膽敢傷害我族族長?膽敢攻擊族長伴生法器?”
荼姚一愣,“本座何時攻擊鳳凰族長了?”
仙凈氣急又要動手,忽然那琉璃燈落下來,燈體玉碎,只余一根燈芯,顫顫巍巍,明明滅滅,仿佛一陣風(fēng)就能吹倒。潤玉連忙沖上前去把燈芯接住,燈芯在潤玉手心跳了跳,隱進(jìn)潤玉身體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