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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亮的急切，讓方緒感到意外。

方緒你很少會這么焦慮的。你和小雨，發(fā)生了什么？到底是什么，讓你失去了一貫的平常心？

方緒的視線，透過鏡片，抬眼看他，帶著一絲探究的捕捉。

俞亮沒有。

俞亮不想被看出端倪，盡可能地，選擇了沉默。

方緒你上次說，小雨設(shè)局反殺，把欺凌她的人，逐出了道場。后來呢，你們還有聯(lián)系嗎？

方緒意識到，或許問題，并不如表面看到的那般，在棋盤里。而是在小雨身上。

他之所以，能知道小雨被欺凌的事件，并不是俞亮多嘴宣傳，而是他率先，察覺到了蛛絲馬跡，被他套話套出來的。

因為俞亮似乎，也在不知不覺地，把小雨和蕭苒作對比。當(dāng)俞亮出現(xiàn)對時羽行為的迷惑，就會格外想通過了解蕭苒的過往，概括出天才少女的共性，再去反推小雨的思維和心理。

方緒當(dāng)時察覺到的異樣，就是俞亮的一句：[蕭苒小時候，在學(xué)校里受過欺凌嗎？]

方緒的回答是：[受過。天才會給常人帶來壓力，很多人因為扛不住壓力，就把這種對自我無能的憤怒，發(fā)泄在天才身上。蕭苒唯一的弱點(diǎn)，是黑白色盲。無數(shù)人用她這個弱點(diǎn)，去捉弄過她。]

俞亮她不想打擾我比賽，所以，不怎么回我。

俞亮三言兩語，打算將話題揭過。

方緒我說你怎么，一副怨婦口吻。原來是被小女朋友冷落了，不開心??？

自從在棋館，偶然得知了，棋館?？蛡儯瑢τ崃梁蜁r羽的戲稱。方緒偶爾也會，借用著戲稱，來打趣一番。

那時，在俞亮三天兩頭，電話轟炸著，托他去找小雨的時候，方緒就常常會，以此揶揄。那時的小亮，既害羞又純情，一提這事，保準(zhǔn)會紅著臉否認(rèn)。

一晃眼，這都多少年過去了。

玩笑開著開著，次數(shù)一多，就難免當(dāng)真了。至少在那時的方緒眼里，小亮口中的小雨，就是小亮板上釘釘?shù)男∨笥选?/p>

俞亮沒有！我才沒有不開心！

雖然俞亮說了很多次[沒有]，但這一次，說話的聲音異常響亮，一聽就是涵蓋著，隱忍的憤怒和委屈。

方緒這個回答，可一點(diǎn)都不像你。以前你不是總回答：[她不是我小女朋友]、[我沒有害羞]、[否認(rèn)和害羞是兩回事]、[我沒有掩飾]……這些嗎？

方緒被他的反應(yīng)，逗樂了。

從小到大，一提和小雨之間的戲稱，小亮總是會紅著臉，進(jìn)行否認(rèn)四聯(lián)。翻來覆去，臺詞就那么幾句，比圍棋定式還要固定。

俞亮她那時的確不是。

俞亮知道師兄那時，抱著跟那些棋館?？鸵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理。俞亮此刻回想起，那些幼時的窘迫，似乎也不全然是窘迫。

[那時]不是，那[現(xiàn)在]呢？

車胎尖銳地劃過地面，方緒一個轉(zhuǎn)檔，駛向岔路口。

方緒是嗎？

方緒有些出神，似乎感覺到，他的酒癮，又在血管里蠢蠢欲動。

方緒這么快啊？恭喜你啊，小亮。時間過得真快，一轉(zhuǎn)眼你也到這個年紀(jì)了啊。

玻璃上的倒影，垂落在他，輪廓分明的俊臉。感覺到俞亮視線中的探究，方緒面上帶笑，神色如常。

俞亮謝謝師兄。

俞亮輕輕笑了笑。心中一直，莫名繃緊的巨石，稍稍放了下來。

方緒看來師兄我，很有先見之明啊。我早已幫你約了小雨，你呢，現(xiàn)在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約個會，放松一下。

說著，方緒停下了車，遞給俞亮，兩張電影票。

俞亮謝謝師兄，讓你費(fèi)心了。

俞亮含笑接過電影票。見到了，林蔭道旁，等待許久的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