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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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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城半夏不在的第七個(gè)月,越前龍馬已經(jīng)習(xí)慣了一個(gè)人對(duì)著空氣自言自語,可即使過了這么久,依然覺得有些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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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偌大的落地窗邊,看著車流不息的道路,再一次體驗(yàn)到了一個(gè)人的孤獨(dú)。
用冰冷的手碰了碰滾燙的臉,嫌棄著臉的溫度,也嫌棄著…那樣想她的自己。
更嫌棄,將她弄丟了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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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珍愛的那盆紅玫瑰已經(jīng)開出了好幾朵艷麗的紅色花朵,就如同她一樣,美麗而又驕傲,耀眼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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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翼翼的伸手想去觸碰那紅色花朵,卻還是被尖銳的刺劃破了指尖,看著指尖冒出的鮮血,無奈的苦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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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你看,你的玫瑰果然和你一樣呢,都那么驕傲倔強(qiáng)。
卻同時(shí)耀眼的讓人移不開眼,你啊,就是這樣的存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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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gè)位置剛好可以看到街道兩邊,他曾無數(shù)次的路過那里,駐足停留,期盼著彼此再一次相遇的場(chǎng)景。
可終究只是一場(chǎng)癡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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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的日子緩慢而又平靜的走著,就像一首曼城小調(diào)一樣。
他和以前沒什么不同,只是想起她依然會(huì)心痛。
以及,至此以后,他再也沒見過她。
只不過,在經(jīng)歷一次次的失望后,似乎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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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知道她在哪里,也不是沒辦法去到她身邊,只是,他知道,自己再也沒有資格去見她,而她,也不想再見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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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又怎么去了一個(gè)那么遙遠(yuǎn),而又與日本截然不同的城市呢。
還選擇了一份與演員毫無相關(guān)的職業(yè),一切從零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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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想,如果這真的是她想要的,那他只能選擇成全,不然,又能怎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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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找到了她的合作伙伴,提出要資助他們成立工作室,但要求是不能透露關(guān)于自己的任何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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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知道,她現(xiàn)在急需大量的資金,只要她要,只要我有,就算是他的一切,給她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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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會(huì)時(shí)常以為以為,時(shí)間就是良藥,只要時(shí)間久了,自己就可以麻痹掉失去她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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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到底是高估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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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的她的第一年。
那年寒冬,凜冽的大雪席卷了整個(gè)東京,世界被包裹在一片雪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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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龍馬獨(dú)自一人瞞著所有人,踏上了飛往布拉格的飛機(j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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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dá)那里后,他想自己有點(diǎn)明白她為什么會(huì)選擇生活在這樣一個(gè)城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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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里,不會(huì)有夏日的高溫炙烤著皮膚,也不會(huì)有寒風(fēng)的凜冽,有的只是四季如春的溫和陽光。
這里,的確是個(gè)適宜久居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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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頹然的想,這里那么好,比日本好了不知道多少,這樣,她就更沒有理由回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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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達(dá)她的工作室對(duì)面時(shí),正好是凌晨,遙遠(yuǎn)的天邊剛剛開始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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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燈在清晨的白霧中透著迷惘的光,街上的行人還很少,身邊打著黃色車燈的車輛飛快的疾馳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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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這樣靜靜的站在一個(gè)不起眼的角落里,看著她穿著黑色風(fēng)衣越走越近,脖子上戴了一條紅色的圍巾,看起來依舊漂亮動(dòng)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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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么,看著她一點(diǎn)點(diǎn)從白霧里走出來,一點(diǎn)點(diǎn)走近時(shí),他的眼睛,突然就被眼淚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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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有過那么一瞬間的錯(cuò)覺,她好像就是穿過了滾滾紅塵,獨(dú)自走過了漫長(zhǎng)的歲月,最后,向他走來,溫暖了他的整個(gè)人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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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事實(shí)并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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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shí)是,她站在街的那一頭,而他在街的這一頭,她有她的人生,她的人生里沒有自己,而他也不該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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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走近自己,然后,頭也不回的錯(cuò)過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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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shí),他才突然后知后覺意識(shí)到了命運(yùn)的可怕,它把一切都規(guī)定好了,人們,只能遵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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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清晨的薄霧里,看見她略顯生疏的用左手打開了厚重的大門,心里泛起絲絲的疼痛,連綿而又漫長(zhǎng)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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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室里亮起微弱的燈光,他定定的看著她站的那個(gè)方向,良久后黯淡了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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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份安寧真的就是她所追求的生活,那么,自己只能默默守護(hù)她的愿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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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qiáng)迫自己不回頭去看她,不去打擾她,決然的轉(zhuǎn)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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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拉格新的一天已經(jīng)到來,初升的朝陽漸漸明亮起來,這對(duì)她來說,也許只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天。
而對(duì)于越前龍馬來說,也不過是很普通的一天。
因?yàn)?,從失去花城半夏那一刻起,他就已?jīng)一無所有了。所以,再也沒有什么可以顧慮或是憂心的了。
知道她過得好,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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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就在那個(gè)清晨,乘著布拉格的一輪新日,離開了布拉格,也選擇了離開花城半夏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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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悄悄的來,悄無聲息的走。
不驚擾,不打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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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來,他也一直在默默資助的她,看她從一個(gè)默默無聞的小攝影師,逐漸走到后來獨(dú)當(dāng)一面的傳奇人物,心里是滿滿的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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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半夏真的是個(gè)注定會(huì)一生耀眼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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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龍馬一言不發(fā)的看著桌前擺放著的雜志,如是想著,而雜志上面幾個(gè)濃墨重彩的大字尤為搶眼——深入靈魂的狙擊:花城半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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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了笑,頭一仰,便看見大大的落地窗在有一輪新月,輕輕淡淡的輪廓,與天際突然閃過的剎那明亮輝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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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怔松,隨即又是一笑,只是這份笑里多了幾分勉強(qiáng)。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花城半夏也是他深入靈魂的烙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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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為,自己的一生就會(huì)這樣度過了,在對(duì)她深深的眷戀里,在對(duì)其他人的不將就里,虛無縹緲的度過這漫長(zhǎng)的生命。
甚至,還會(huì)看她與別人相愛,結(jié)婚,生子,漸漸擁有一份全新的人生,一份與自己徹底脫軌,沒有一星半點(diǎn)關(guān)系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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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因緣際會(huì),她又回到了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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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知她會(huì)回到日本解決在日本的工作時(shí),他一晚上沒睡。
凌晨三點(diǎn)的日本,依舊很輝煌,閃爍的霓虹燈五彩斑斕的映照在行人的臉上,看起來多了幾分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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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個(gè)人站在寂靜的窗前,愣神了很久很久,看著已經(jīng)茁壯成長(zhǎng)了不少的紅玫瑰發(fā)著呆,即使所有人都已經(jīng)忘了,所有人都以為自己忘了的時(shí)候,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還記得,一切都還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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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四年來房間里一成不變的擺設(shè),依然好好活著的玫瑰,冰箱里常年備的巧克力,這些都在證明…
他愛她,越前龍馬愛花城半夏,四年來,依然愛她,更深沉的愛著她,像是致命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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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人生就是如此吧,我們用年少的光陰去犯錯(cuò),去錯(cuò)過,然后再用余下的時(shí)光去悔改,去成全。
好在,一生很長(zhǎng),之后的路還可以慢慢走,一切都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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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眼窗外繁華卻孤獨(dú)的高樓,他在心里對(duì)自己說。
放下自己,成全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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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也就有了后來讓她看到劇本的事情。
從某種毫不夸張的程度上來講,他了解她,遠(yuǎn)勝過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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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以他對(duì)她的了解,只要她還是原來的那個(gè)花城半夏,她就一定會(huì)對(duì)那個(gè)劇本感興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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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一切說白了都是一個(gè)癡心人在背后推波助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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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自己的一念癡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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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也一直不懂,兩個(gè)人之間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錯(cuò),可是時(shí)至今日,他才為時(shí)已晚的知道,原來,這世間是真的有錯(cuò)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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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自己到底遺漏了什么,但他知道,有一個(gè)人一定知道。
——織紗語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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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是個(gè)很難與人交心的人,她身邊的人并不多,即使是到了布拉格四年,身邊的朋友也只有封信一個(gè)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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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不得是好事,可是就現(xiàn)在而言,也不算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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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見織紗語衣的地方,是一家安靜的咖啡館,以前半夏還在時(shí),大半個(gè)東京的咖啡館,只有這里的摩卡最對(duì)她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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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后,他常來,緬懷也好,不舍也罷,總之這已經(jīng)成為了他的一個(gè)習(xí)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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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將晚未晚,夕陽隱隱約約涌在天邊,幾片緋紅跌碎在噴泉池里,閃起粼粼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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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很巧的是,這里也是他第一次和花城半夏約會(huì)的地方,像是宿命一般避無可避。
或許真的是那樣吧,當(dāng)你心里裝了一個(gè)人時(shí),周圍所有的事物,都可有可無的和那人有了點(diǎn)聯(liá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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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紗語衣來的時(shí)候,面色平靜,好像早就已經(jīng)清楚了他請(qǐng)她來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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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龍馬瞇了瞇眼,時(shí)間來來回回的走,就連那個(gè)只會(huì)插科打諢的織紗語衣,也終是長(zhǎng)成了大人的模樣,學(xué)會(huì)了處變不驚的風(fēng)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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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紗語衣看了他一眼,徑自端起桌上點(diǎn)好的咖啡喝了一口,可真的當(dāng)溫?zé)岬目Х攘鬟^喉嚨時(shí),她卻突然頓住了,然后笑了笑,將杯子放下,看透卻不說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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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喝的那杯咖啡,正好是花城半夏最愛的摩卡。
加奶不加糖,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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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紗語衣的性子直,不習(xí)慣拐彎抹角,也就有什么說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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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龍馬,我知道你找我來有什么目的?!彼氖诌盗诉蛋状杀谋?,語氣清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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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多說什么,恰好兩個(gè)人都是直奔主題的人,倒也省了不少事。
直接單刀直入道:“我想知道,那些與她有關(guān),而我卻不知道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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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嘲諷,“那可多了,你指哪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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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皺了皺眉,“織紗語衣,就算我們之間有什么事,但也不至于到現(xiàn)在的地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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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紗語衣撇了撇嘴,“ok,那就有事說事兒吧?!?/p>
說著,她看了他一眼,“我也想你能找我,也是知道了個(gè)大概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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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置可否,卻又不知到底該說些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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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的嘆了口氣,織紗語衣的聲音有些空靈,“她之前,出過一場(chǎng)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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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越前龍馬隱藏在墨綠色頭發(fā)下的瞳孔晃動(dòng)了一下,卻不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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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禍。”說著,她將目光投到了窗外,而窗外看到的景色正好是最后一抹夕陽的余暉灑落大地,仿佛帶著某種近乎悲壯的哀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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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場(chǎng)車禍里,她失去了一切?!鄙陨詡?cè)過頭,接著道:“右手,孩子,以及…希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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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吞吞的說出那幾個(gè)字,她轉(zhuǎn)過頭想看看他的表情,可惜他的臉被大片陰影蓋住,看不清表情,她只瞥見那握著玻璃杯的發(fā)僵的手指指節(jié)泛了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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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只覺得一陣悲哀,這兩個(gè)人比誰都相愛,可是總是沒辦法簡(jiǎn)單明了的在一起。
被各種原因分開,這才是最讓人覺得難受的地方吧。
這樣想著,她也在心里對(duì)他們多了幾分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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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織紗語衣吐出那幾個(gè)字時(shí),他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被凍結(jié)了一般,渾身冰冷,甚至都感受不到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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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好像被人刨開,然后塞進(jìn)了一團(tuán)棉花一樣,血淋淋,卻沒有半點(diǎn)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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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過無數(shù)種可能,最壞的也不過是她不愛了,累了,不想繼續(xù)了,可怎么也沒想到會(huì)是這樣的結(jié)果。
對(duì)于兩個(gè)人而言,最殘忍的莫過于,彼此相愛,卻被現(xiàn)實(shí)阻攔,無法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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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馬,你們之間的事,我沒辦法多做評(píng)判,但我可以確定,她還愛你,你也愛她,我只希望,你別輕易放手。畢竟…人這一生,能遇見一個(gè)真正合適又深愛的人,多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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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龍馬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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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紗語衣下意識(shí)抬頭,卻不想看見他沉了眉眼,眼底一片深邃,沉郁的什么也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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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的轉(zhuǎn)頭,看著眼前有些熟悉的位置和場(chǎng)景,一愣。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樣,語氣里帶著深深的懷念,“你還記得嗎?這里,四年前,我們也是坐在這里一起談天說地,那時(shí)候,我一眼就看出來你們倆不簡(jiǎn)單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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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她的話,他抬起頭看了看,才發(fā)現(xiàn)這個(gè)位置恰好是他們第一次坐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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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熟悉的擺設(shè),腦子里不受控制的想起了那些往事,他突然就軟了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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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shí)候,越前龍馬的性子很淡,對(duì)任何人都板著一張臉,讓很多心生愛意的小姑娘都望而卻步。
大家聚在一起就不可避免的說起了這件事,而織紗語衣則和顧慕白兩個(gè)人一唱一和的吐槽起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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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龍馬,你看看你成天擺著這張臭臉,給誰看?。磕膫€(gè)春心萌動(dòng)的小姑娘不被你嚇跑?。俊笨椉喺Z衣說起話來口無遮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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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慕白寵溺了看了她一眼,接過話說道:“對(duì)啊,以后估計(jì)很難找到女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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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紗語衣在一旁忙不迭點(diǎn)頭,整個(gè)人就恨不得是顧慕白的愛犬一樣,就差搖著尾巴為他搖旗吶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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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以后這樣吧,我來為你辦個(gè)比武招親,親自為你守擂,誰要是打贏了我就可以和你在一起了?!鳖櫮桨着d致勃勃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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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龍馬早習(xí)慣了他們二人的無厘頭,抿了一口香醇的咖啡,什么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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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對(duì)此類事件一貫是聆聽者身份的花城半夏先開口了。
“比文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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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一出口,驚呆了織紗語衣和顧慕白,好半天緩不過神。
只是那時(shí)候他們二人還不知道,其實(shí)那兩個(gè)人早就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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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她說這句話時(shí)的樣子,越前龍馬的心里就像是突然長(zhǎng)出一片糾纏的藤蔓,雜亂無章,卻又蒼翠欲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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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到了現(xiàn)在,想起當(dāng)時(shí)的模樣,依然會(huì)覺得心動(dò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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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館里的燈光偏暗,織紗語衣抬頭的時(shí)候,剛好看到一層橘黃色的光鋪在越前龍馬的側(cè)臉上,使得他整個(gè)人看起來都格外溫潤(rù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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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他這是想起了往事,一如——
黃昏如酒,不飲也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