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巴掌大小的蜘蛛沿著絲網(wǎng)倒垂著貼著云琇的臉頰而過,她瞪大眼眸,壓抑住快要脫口的尖叫,身體卻下意識的倒退了一步,不成想正踩在濕滑的石子上,整個人跌坐在地上。那群本要抄近路離去的土匪聽到動靜,瞬間圍攏了過來。
謝惋卿看著這十幾個沿著山坡滑下的壯漢,面色發(fā)白,她將大部分錢財留在了馬車上,本想著破財消災(zāi),哪成想這伙人還是追了過來,不為財那就只能為人了。
那土匪頭子上下打量著倆人,目光從滿面驚慌害怕的云琇身上劃過,落在那神色鎮(zhèn)定的蒙面女子身上,眼中頗有些興味,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不怕他的女子,倒是有趣。
少女指甲深深掐進肉里,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她目光不動聲色的從自己腰間香囊掠過,來人太多,她攜帶的迷香只夠藥倒七八個人的量,眼下不是動手的最佳時機。
那土匪頭子一把扯下少女的面紗,周圍的土匪登時看直了眼,何為絕色美人,他們今日算是見識了。那土匪頭子盯著眼前嬌滴滴的小娘子,哈哈大笑,整張臉在那道疤痕的映襯下愈發(fā)顯得猙獰可怖。
......
謝惋卿萬沒想到這土匪頭子竟是謹慎至此,婚房的門窗都被上了鎖,門外還有兩名土匪看守著。眼下也不知云琇被抓到哪里去了,屋外鞭炮、嗩吶聲陣陣,少女卻是充耳不聞,只盼著這群土匪鬧的越歡越好,最好喝個酩酊大醉,這樣她逃跑成功的可能性就越大。
謝惋卿從腰間香囊里取出兩人份的迷香,混在酒水中,拿著酒壺輕輕晃了晃,靜坐在桌前,思慮待會要實施的計劃。
此時天色微暗,大堂里百來號土匪依次給他們的大當(dāng)家敬酒,慶祝他得了這樣一個絕色美人,宴席上觥籌交錯,笑鬧聲一片,渾不知危險即將來臨。
云琇被土匪關(guān)在柴房中,雖然門外沒人守著,但門窗都被上了鎖,她也出不去。
屋外的笑鬧聲驟然止歇,緊跟著是一連串的哀嚎慘叫聲響起,云琇心中徒然一跳,趴著門縫處向屋外張望。
只見溶溶月色下,一個巨大的像是雞蛋殼似的光罩罩住了整個大堂,那一襲黑袍的少年凌空而立,墨發(fā)飛揚,周身幽藍的火焰化作成千上萬的飛劍,疾射進光罩內(nèi),整個大堂數(shù)百來號土匪頃刻間被利劍穿心烈焰焚身,化成了一具具白骨。
待那少年飛身落下,云琇才透過門縫看清他的臉,是東方公子!她凝視著少年俊美無濤的容顏,只覺得心跳的快要蹦出嗓子眼了,他是神仙還是妖精?
那懸掛紅綢的婚房在夜色中分外醒目,那兩名守在房門外的土匪聽到外頭動靜,前去查探,但只見那黑袍少年立在熊熊火焰中宛如殺神臨世,在他腳下是妖異的幽藍色火海、累累白骨堆積如山,如此駭人的一幕早已是嚇得他們肝膽俱裂,哪里敢多留,沒命的奔跑連夜下了山。
東方青蒼手中靈力化劍,一劍劈開了門上的銅鎖,那坐在桌前手持酒壺的少女霍然站起身來,她眸光怔怔的看著推門而入的少年,乍驚還喜,“東方公子?”
少年心內(nèi)微嘆,他不過一時半會兒沒看著她,她便遭此禍事,所幸那柳容已經(jīng)打道回府了,也再沒有什么能阻攔他,從今往后他會守在她身邊,再不會離開她一時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