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惋卿將這些年積蓄所得都給了老鴇,為自己和云琇贖身。那老鴇倒也是爽快的答應(yīng)了,經(jīng)過那丞相家的小公子這么一鬧,終究是弊大于利,老鴇也并沒有留她的打算。
謝惋卿并未留在鹿城,她心知自己花名在外,即便她已恢復(fù)清白之身,想必那些前來糾纏她的公子哥們也不會少。她將自己身上的首飾、衣裙變賣了,換了百來兩銀子,用做盤纏,雇了一輛馬車,帶著云琇前往邊陲小鎮(zhèn)定居。
謝惋卿雖說是低調(diào)行事,耐不住東方青蒼和柳容倆人密切關(guān)注她。柳容一收到消息,便帶著家仆、護(hù)衛(wèi)緊趕慢趕的追了上來,在途徑一處山谷時卻怎么也繞不出去,青天白日的遇見鬼打墻這也是少見。
云頭上,東方青蒼施法將迷障又加了一層,雖說司命告誡過他不要過多插手凡塵之事,但他此次入凡界本就是為了赤地而來,不論她是為神還是為人,都只能是他的,旁人休想染指,至于什么天譴報應(yīng)他向來不曾怕過。
......
馬車行駛了一日,一路上倒也是相安無事。謝惋卿穿著粗布麻衣,面上還罩著面紗,素手芊芊,身上除了一根桃木發(fā)簪再無多余的首飾,那是怎么低調(diào)怎么來,她對車夫宣稱的也是去往北方走親戚。
在經(jīng)過盤龍山時,那車夫去往林中小解,結(jié)果小半個時辰過去了,人還沒回來。謝惋卿眉頭一蹙,掀開車簾查看了一番周圍的地勢,看此處山形走勢,若有山賊盤踞,定是易守難攻,少女心中生出不詳?shù)念A(yù)感,連忙拉著云琇下了車,馬車目標(biāo)太大,只能棄車而行了。
按照她們的腳程計算,原路折返,走上半日,便能到達(dá)最近的羊河縣。謝惋卿沿著小道行走,忽聽得身后馬蹄聲陣陣,她咬咬牙,拉著云琇縱身一躍滑下山坡,藏身在灌木叢中。
山道上灰塵滾滾,數(shù)十個彪形大漢騎著馬一路追尋而至,為首的是個身形健碩的中年男子,約莫三十來歲年紀(jì),生的虎背熊腰,濃眉大眼,左側(cè)眼角至鼻梁處有一道猙獰的疤痕,頗顯彪悍之氣。
那車夫被巡山的土匪發(fā)現(xiàn),被他們搜羅走錢財后,眼看這群土匪磨刀霍霍要取他性命,滿心恐懼之下為求活命,告訴了這群土匪馬車上還載著兩個姑娘,長得眉清目秀、身段窈窕。這群土匪燒殺搶掠的事也沒少做,寨子里的女人嚴(yán)重分配不均,一聽馬車?yán)镞€有兩個姑娘家,登時將那馬夫綁了,讓他帶路來到官道上,結(jié)果馬車?yán)锟帐幨幍囊粋€人都沒有。
那土匪頭子能坐上大當(dāng)家這把椅子,除了一身蠻力驚人,平素也頗具謀略,他冷眼看著手下人為泄憤亂刀將那馬夫砍死,自己則是下馬探查馬車,一股幽幽暗香經(jīng)久不散,這是女人身上的味道,他自然知道那馬夫沒有說謊,但是此刻那馬夫已經(jīng)沒有價值了,下場自然只能是死。
這附近離得最近的就是羊河縣,土匪頭子心下一思索,便知道她們是折了回去,他讓二當(dāng)家的帶著大部分人馬追上官道,為了以防遺漏,自己帶著十來號人走了小道,一路探查過去也沒察覺什么異樣,正打算抄近道和二當(dāng)家的匯合,忽聽得山坳里的灌木叢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