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三省道：“我來問你，你這老鬼，怎么就在那洞里一下子就不見了？”

我說出來，幾位爺爺就不殺我？”那老鬼看著幾人。

“放心，現(xiàn)在是法制社會，”吳三省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p>

“是，是，我坦白，”那老頭子說，“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事兒，你們別看那洞好像就一根直洞，其實洞頂上有不少窟窿，那些窟窿都打得很隱秘，要不是你存心去找，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我就乘幾位不注意的時候，站起來鉆那窟窿里去了。等你們船一走，我再出來，那驢蛋蛋聽見我的哨子，就會拉一只木盆過來，我就這樣出去，事成之后，那船工魯老二就會把我那份給我，其實我拿的也不多。”他突然想到什么，“對了，魯老二呢？想必也栽在幾位爺手里了吧?！?/p>

春生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笑道：“當然是下去了。”她的眼里閃著危險的光芒，讓老頭子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

老頭子本能地想像剛才一樣跪爬幾步，但看到張起靈那殺意凜凜的目光時，又停住了身子，又磕了一下說：“死得好，其實我也不想干那事情，那魯老二說如果我不干就連我一起做了，姑奶奶，您看我也是沒辦法，您就放過我吧?！?/p>

春生蹲下身子，手里把玩著一柄軍刀，刀刃鋒利到能閃寒光?！皠e擔心，我們沒想把你怎么著，就像問問你，住什么地方，怎么在這里打水？”

“我住在那里頭，”老頭子指指邊上一個山洞，“你看我一個老頭子，又沒田地，我兒子又死得早，又沒房子住，現(xiàn)在也就是等死了，可憐哦?！?/p>

“那你對這一帶很熟悉嘍，正好，要我們放過你也可以，你得帶我們?nèi)€地方?！眳侨∫恢改巧?，老頭子頓時就嚇得臉色一變，“我的爺爺，敢情你們是來倒斗的啊，那斗你們不能倒啊！那里面有妖怪啊！”

幾人一聽，紛紛對視一眼，知道肯定有戲，吳三省就問他：“怎么，你見過？”

“哎呀，前幾年，我也是帶一隊人去那里，說是去考古，我一看那就是去倒斗的，但是這幫家伙和其他人不同，我以前見到的那些小毛賊都是看墓就倒，那一批人，不瞞你們說，那氣度，一看就不是一般人物，他們邊上這些墓連看都不看，就直說要進這山溝溝里面，那時候我們村里就我一個人去過那地方，那些人闊氣得很，一下子就給我十張大票子，我看到這錢就不爭氣了，帶他們進了這林子，一直走，走到我以前到過的那地方，他們還要往前走，我就不肯咧，我說你十張大票子也不能買我的命啊，他們就說再給我十張，我說再給我一百張我也不干，他們那頭頭就翻臉咧，拿槍頂著我的頭，沒辦法，只好再帶他們往里頭走?！?/p>

他撓了撓頭，繼續(xù)說：“后來他們就說到地方了，這些人樂得啊，然后就在那里搗鼓什么東西了，說什么就在這下面，那天晚上我喝多了，我們就找了個地方扎帳篷，我睡下去就一點知覺都沒了，可等我醒來一看，你猜怎么地，這些人全不見了，東西都還在，火還沒熄呢。我就害怕啊，就到處叫，可是叫了半天也沒有人理我，我就覺得出事情了，心想反正他們也不在，我就溜吧，于是撒腿就跑?！?/p>

那老頭子好像回憶起看到什么恐怖的景象一樣，瞇起眼睛，說：“才跑了沒幾步，我就聽到有人叫我，我頭一回，看見一個他們隊里的女的在朝我招手，我正想罵呢，怎么一大早就跑得一個人都沒了，突然我就看見她身后有一棵大樹，張牙舞爪的，往樹上一看，還了得，我看見這樹上密密麻麻的吊滿了死人，眼珠子都爆了出來，我嚇得尿都出來了，跑了一天一夜才跑回村里。您說，這肯定是個樹妖啊，要不是老漢我從小吃實心肉長大的，我肯定也被這妖怪勾了魂魄啊?！?/p>

春生一下抓到了話語的重點，挑了挑眉，“你果然是吃實心肉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