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之后,那姑娘時常借口上門。
不是送點心就是送茶水。
在不夜天這么多年,除了溫寧和溫情,還沒有旁人對他如此熱情過。他們離開后,他這院子便徹底冷清了。
本來去找溫若寒拿腰牌,但溫若寒說這幾日恐有暴風(fēng)雪,山下不安全,便讓他過段時間再去找他。
溫昱只能作罷,獨自窩在房里描畫臨字消磨時間。
“大公子……”王靈嬌捧著個沉甸甸的托盤扭著腰肢進(jìn)門,“大公子,奴家親手熬了臘八粥,特意送些過來給你嘗嘗?!?/p>
就放在桌案邊,纖纖素手將白瓷盅揭開,和著熱氣漫出一股谷物特有的香濃。
溫昱看了看門外,蕭蕭寒風(fēng)已經(jīng)卷走樹上最后一片葉子,只余滿地枯黃。
“臘八粥,這么快就年底了……”
“是啊大公子,”王靈嬌殷切的盛了一小碗粥出來,又細(xì)致的拿勺子攪了攪,“這臘八時節(jié),吃這粥正應(yīng)景呢?!?/p>
溫昱看看她,對這個愿意予他關(guān)切的女子,他甚是感激:“王姑娘,你費心了?!?/p>
“大公子言重了,粥涼好了,你嘗嘗看合不合胃口?”
王靈嬌雙手將粥遞過去,有意無意的輕輕觸碰人的指頭。不過溫昱并沒察覺這些不經(jīng)意的暗示,只將粥接過來,認(rèn)認(rèn)真真嘗了一口,絲毫也不吝嗇贊美:“王姑娘,你廚藝很好?!?/p>
王靈嬌掩嘴輕笑嗔問道:“奴家只有廚藝好嗎?”
溫昱淺笑,青鴉色的長睫微微顫動,那雙好看的眼睛在其下將遮未遮,好似星辰半掩,看的王靈嬌有些失神。
“王姑娘心地也好。”
“是嗎?”
“嗯?!?/p>
王靈嬌莫名有些想笑,她還是頭一次聽見有人夸她心地好,她能從王氏一個低賤婢女成為上供丫頭來到溫氏,成為溫晁身側(cè)最得寵的侍女,靠的可不是心地好。
若不是溫晁那廝貌丑心黑,還是個庶子,沒什么長望,她才犯不上在這大獻(xiàn)殷勤,煙熏火燎的給人做什么臘八粥。
可她這殷勤也獻(xiàn)了半月之久,面前這人卻依舊不為所動。
這么多年,她想拿到手的男人,哪個不是乖乖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溫柔鄉(xiāng)里?偏偏這個人,還真把她當(dāng)成對他心存感激的小丫頭了。
王靈嬌心下郁悶,眼睛一轉(zhuǎn),又道:“大公子,其實奴家不只擅廚藝,奴家這雙手會的可多了,以前在王氏,家主夫人就夸過奴家,說奴家這雙手有出神入化的本事?!?/p>
“王姑娘一看便知是心靈手巧的姑娘?!?/p>
王靈嬌覺得有戲,俯身湊上去,媚眼橫拋,柔語生嬌:“那大公子,需不需要奴家?guī)兔???/p>
“可以嗎?”
王靈嬌點點頭,故作嬌羞:“奴家保證不會讓大公子失望。奴家……”
“你等一下?!?/p>
等一下?
王靈嬌愣了愣,就見溫昱起身去內(nèi)室抱了一件大氅出來。
“這……這是?”
“溫情走的急,忘了把脫落的扣子給我縫上,還麻煩王姑娘幫忙?!?/p>
王靈嬌眼珠子一愣:“哈?縫……縫扣子?”
溫昱看看她:“可以嗎?”
王靈嬌忍下到喉嚨的臟話,擠出一絲笑意:“當(dāng)然可以。大公子吩咐的事,哪能不可以?”
取了針線過來,王靈嬌就坐在旁邊老老實實給他縫扣子。
她真是想不明白,堂堂溫氏大公子,一件破大氅扣子掉了換一件不就成了?還縫什么縫?縫的老娘手疼。
老娘的手是拿來縫扣子的嗎?
還有這破大氅,也不知鑲了什么毛皮在里面,又厚又重,老娘吃奶的勁都使上了還扎不穿。
王靈嬌實在火大,但還是強忍著問了一句:“大公子,扣子掉了,怎不讓人送件新的過來?”
溫昱看向她手中的黑色大氅,眸色微黯:“這是故友相贈。故人已逝,惟剩此物,王姑娘,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
王靈嬌口上說著不麻煩,心里卻道:敢如此糟踐老娘,老娘非給你點顏色看看。
等著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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