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溫若凌要訪的故人并不在清河,而在藍氏,溫昱想也沒想便拒絕了同行的提議。他剛試探著跟藍曦臣道了歉,還不知人現(xiàn)在心中作何計較,這若是遇上,豈不尷尬?何況,他這三叔似乎對藍氏偏見不小,可這會兒卻又說藍氏有他的故人,他都不敢想象他與自己討厭的故人會面是何種情形。
他覺得這種想想就尷尬的局面,實在不適合他,更加堅定了心中的想法。
好在溫若凌也沒勉強,只是囑托他莫要再置氣,盡快回不夜天去。溫昱也點頭同意了。溫若凌知道只要這事他應了也就不必他再操心,旁的人他不清楚,溫昱的性子他卻是了如指掌。
溫若凌也沒說故人是誰,溫昱猜測,從溫若凌的同輩來看,藍氏也就藍家宗主與藍啟仁跟他年紀相仿,這故人當是其中之一,又或者是其二。
不過他覺得這事于他并不重要,因此也沒去深究。
回程路上,他特意擇了大路,既然沒打算避著溫氏出來尋他的人,自然也不怕被他們瞧見。
誰知,這穿山過嶺沒遇著什么危險,道是在路上的酒攤歇腳時被盜匪給麻翻了。
溫昱癱倒在桌上,渾身酸軟無力,連指頭都抬不起來,眼前也只能迷迷糊糊看到幾個影子。
“老大,你瞧這小子穿著體面,想必身上值錢的東西不少,咱們這回可算是發(fā)了。”
“哈哈,好不容易等來一只肥羊,來啊,給我拖進去搜仔細點?!?/p>
從前也聽溫情講過,說這些盜匪靠山吃山,靠路吃路,專門打劫過往客商,將財物洗劫一空后,便將人宰了隨便找個地方把尸體一扔了事。
溫昱只當溫情講來故意嚇唬他,沒想到這事竟會讓自己碰上。
可還來不及后悔和害怕,意識便越來越模糊。一陣天旋地轉,便沒了知覺。
等他再次睜眼,卻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一處陌生地方。
茅草屋頂木板床,繡花枕頭繡花被。
十分逼仄的屋子里滿是各式各樣的斧鉞刀叉。
這是被扔到哪了?
他想坐起來,卻發(fā)現(xiàn)身上依舊酸軟的厲害,一點力氣也使不上。
“喲!醒了?”
眼前突然湊過來一張三分可愛七分調(diào)皮的臉,眼睛很是晶亮,說話的語氣雖然輕佻,不過他一笑,那小虎牙道是俏皮的緊。
溫昱再次試著想要坐起來,卻依舊無濟于事。
那人看著他,順手從旁邊摸了把半尺長的斬骨刀,試了試刀鋒:“小爺我在道上坐吃南北,你今天撞在我手上,算你運氣不好。把錢都交出來?!?/p>
溫昱心頭一涼,這人生的俏皮可愛,沒想到卻是做的殺人買賣。
那人伸手便從懷里摸出一個錢袋子掂了掂,明明分量不輕,可那人偏是不滿足:“才這么點?真是可惜了你這身行頭。既然你沒錢買命,那小爺就只好送你下黃泉?!?/p>
溫昱看著頭頂那把斬骨刀,心里叫苦不迭,這盜匪怎不趁他昏迷將他殺了了事,反而要等他醒了再行殺人越貨,這夢里死了也就死了,雖然屈的慌,可道也不疼啊。
這若醒著被他斬上一刀,那不得疼的心肝脾肺腎都揪到一起?
這盜匪可真不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