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竹正把臉埋在膝蓋里假哭得正起勁呢,隨后就聽見門被推開的聲音。
蓄著眼淚直到抬頭望向沈不塵眨的那一刻才施施然落下,朝沈不塵走過去。
糾結(jié)了好半天稱謂叫什么,最后還是期期艾艾地開口喊“小舅舅”。
“……你已經(jīng)做的很好了。”沈不塵仍舊沒有適應(yīng)這樣親昵的距離,他們之間比正常交流的距離近很多,他甚至能清晰的看到沈竹通紅的眼尾。
他也是剛想起來今天是有心境試煉的,為了不影響試煉規(guī)范性挑了一個中招的差不多中招,沒中招的差不多休息的時間過來。
沈竹沒有倒在門外已經(jīng)說明了她試煉成功了,讓他進門應(yīng)該也是怕他是試煉中引誘她出門一環(huán)吧。
既然人沒事,沈不塵就應(yīng)該離開了,但他剛要開口道別,沈竹就走近踮腳摟住了他的脖子,身體不穩(wěn)地就要向后倒時沈不塵還下意識扶住她的腰。
沈竹只是踮了一下就收回去了,反倒是沈不塵被迫彎下了腰,她湊在沈不塵耳邊輕聲道:“小舅舅,我害怕……”
像是為了證明,她又向前貼近了幾分,把臉埋在他的頸間。
這個距離其實很危險,又是在脖子,如果沈不塵反感的話之前她做的所有的都可以說是前功盡棄,所以沈竹只能賭,賭他確實不懂情愛,確實把她當做小輩。
“…………”
沈不塵沒有說話但下意識想拉開距離,不過在發(fā)現(xiàn)每次拉開距離后沈竹都會貼上來之后就沒再想著拉開距離了。
也許是真的害怕吧。他想。
“這只是一場試煉。”沈不塵輕聲開口,放在她腰上的手指無意識蜷縮了一下但又像是碰著了火一樣收回,“那都是假的?!?/p>
“那小舅舅你呢?你也是假的嗎?”
沈竹勾著沈不塵的脖子,迫使他與她對視。
純白色的眸子就像是能浩瀚無垠的雪地,孤寂又帶著令人頭皮發(fā)麻的窒息。
“假的也無所謂。”
沈竹笑了一下,垂下眼睫慢慢湊近沈不塵,直到呼吸交纏。
“小舅舅陪我睡吧,我一個人害怕?!?/p>
于是,沈竹如愿聽見沈不塵眼睫顫動著說:“……好?!?/p>
同床共枕是不可能的,自己的床怎么能分給別人。
但是她不介意睡覺的時候旁邊坐著人——幼時娘親也會搬個椅子坐在床邊,同她講話本哄她睡覺。
她倒也不強人所難,逼著沈不塵講什么話本,但是別的就不一定了。
沈竹躺在床上,一只手安穩(wěn)放在被子里,另一只牢牢牽著沈不塵。
“小舅舅說好要陪我睡覺的,要走的話能不能等我睡著?”
沈竹嘴上說是在商量和請求,但是手上的力度一點不減,沒有給沈不塵拒絕的機會。
當然沈不塵想走隨時都可以走,但是他都已經(jīng)留在這里了,還有什么理由離開呢?
“好?!?/p>
沈不塵抿著唇,今天他說“好”的次數(shù)格外多,破例的次數(shù)也格外多。
沈竹笑了,看向他輕聲說道:“小舅舅晚安?!?/p>
“晚安?!?/p>
到最后他都沒有想明白為什么要來這里,又為什么要留在這里。
或者隱隱約約,又知道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