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筋動骨一百天,我住院這事沒敢給我爸媽說,把之前攢的錢在這兩個月給他們打了過去,我媽問我是不是出事了,聽我聲音不太好。
我假裝打了個噴嚏,結(jié)果牽動了骨頭,疼得直冒冷汗,“媽,我就是感冒了,沒啥事,你跟我爸還好吧,小揚(yáng)成績怎么樣,他快高考了,你們照顧好他,別節(jié)約錢,缺什么給我說?!?/p>
電話里,我媽再三叮囑我照顧好身體,別擔(dān)心家里,不要總是給家里打錢,讓我吃好喝好,我鼻子一酸,趕緊把電話掛了。
李皓文進(jìn)來時,我趕緊把眼淚擦了,笑著問他拿了什么。
他說是繳費(fèi)單。
我糾結(jié)了一番,厚著臉皮說:“住院費(fèi)和醫(yī)藥費(fèi)你能不能借我,我一定會還的,我給你寫欠條?!?/p>
他點(diǎn)點(diǎn)頭,“可以?!?/p>
我寫了欠條,把自己身份證號電話號都寫了,期限寫了兩年。
他看了一眼,然后把期限改成了“不限”。
“你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慢慢來,反正我也不缺錢?!彼唤?jīng)心地削著水果皮,我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我住院兩個月,李皓文幾乎每天都來看我,晚上就在旁邊的病床上縮一晚,早上趕去學(xué)校,一有空就往我病房跑,讓我愧疚得無地自容。
他把削好的蘋果遞給我,我搖搖頭,“你吃吧,我牙不好?!?/p>
他沒有說什么,又把蘋果切成小塊,用竹簽插著送到我嘴邊,“小塊的可以吃嗎?”
我紅著一張老臉張嘴吞了蘋果,沒嚼兩口就咽了下去,吃蘋果跟吞石頭一樣。
他低頭笑了一下,捏了一下我的臉,語氣親昵道:“你怎么跟個小孩一樣?”
我的心,快蹦出來了。
大哥,我不禁撩啊,撩動心了你賠嗎?
他的手背摸上我的臉頰,好奇道:“怎么這么紅,還很燙,你是不是發(fā)燒了?”
“沒有,被你撩的。”
?。?!
我呸,嘴在前面飛,腦子在后面追,還總是追不上。
我和他面面相覷,我的臉越來越燙,他的笑越來越張揚(yáng)。
僵持了半分鐘,敲門聲打破了尷尬又曖昧的氣氛,我趕緊偏過頭,他急忙起身,說了句“請進(jìn)?!?/p>
一個陌生的女生進(jìn)來,手里提著果籃,還抱著一束花,先是好奇地看了一下我,然后目光落在李皓文身上,眼睛瞬間明亮起來,嘴角揚(yáng)起笑,“師兄?!?/p>
她朝我點(diǎn)點(diǎn)頭,我笑著說:“你好。”
李皓文接過她手里的東西,放到桌子上,給我介紹道:“這是林梓怡,我研一的師妹,給你提過?!?/p>
就是他救過的那個師妹。
我笑著點(diǎn)頭示意,“你好你好,我叫高夢,謝謝你來看我?!?/p>
“不用謝,我聽師兄說他朋友住院了,很抱歉這么晚才來看你?!毙」媚镎f話軟軟的,看著很可愛。
她很拘謹(jǐn)?shù)刈?,我也拘?jǐn)?shù)匾恢焙┬?,李皓文幫我墊了個枕頭,趁機(jī)在我耳邊說:“你一笑我就想起你叫我爸爸的事情?!?/p>
我翻了個白眼,無語地瞪著他。
林梓怡一直盯著我看,我渾身不自在,給李皓文使眼色,讓他陪她出去走會兒,結(jié)果他壓根不看我,一直在搗鼓手機(jī)。
“咳,嗯,那個,林同學(xué),你餓嗎,要不讓你師兄帶你去吃飯吧?”我實(shí)在是憋不住了,只好自己開口。
林梓怡一臉期待地看著李皓文,他抬頭不悅地看著我,好像在怨我趕他出去。
“梓怡,你餓嗎?”他問。
我去,大哥,你讓人家姑娘怎么回答,你直接帶去吃飯不就成了。
我自認(rèn)為自己是個直女,可李皓文比我還直。
林梓怡不知道怎么回答了,為難地低著頭掐著手指,我打急忙圓場,“哎呀,都十二點(diǎn)了,我也餓了,你們吃完飯順便幫我?guī)б环荨!?/p>
“那你先吃點(diǎn)水果,我馬上回來?!崩铕┪牡馈?/p>
我笑嘻嘻地點(diǎn)頭,“你們趕緊去吧?!?/p>
我以為的馬上至少得一小時,而李皓文的馬上就是三十分鐘。
他一個人提著飯進(jìn)來了,林梓怡沒來。
“林同學(xué)呢?”我好奇地問。
他把飯擺在我面前,說林梓怡自己去吃飯了。
我:“……”
我竟無言以對。
“李皓文,你是憑本事單身的吧?”我感嘆地看著他。
他把粥喂到我嘴邊,一本正經(jīng)道:“你也是憑本事單身的?!?/p>
我習(xí)慣性地張開嘴,連自己都沒覺得他給我喂飯這個動作有多不對勁,兩個月的時間里,我習(xí)慣了他陪伴的日子,習(xí)慣了他的關(guān)心和照顧。
他小心翼翼地吹著粥,送到我嘴邊,讓我慢慢吃。
他打開一盒炒米粉,挑眉道:“醫(yī)生說你可以吃辣的了,來吧,嘗一口?!?/p>
我一直叨叨炒米粉有多好吃,沒想到他一直掛在心上。
我也不知道我和他這種關(guān)系到底算什么,朋友以上,戀人未滿?
我出神時,他的臉突然靠近我,眼神落在我的嘴上,我嚇得屏住呼吸,繃著神經(jīng)看著他。
我不由自主地咽了口水,他睫毛輕顫,手指落在我嘴角擦了兩下,低聲說:“嘴角沒擦干凈。”
……
為何我總是在他面前丟人。
我拉起被子捂住頭,熱得滿頭大汗,呼吸急促又粗重,臉紅心跳,快要不行了。
他一把拉開被子,道:“你傻嗎,這么熱把自己捂被子里,中暑了怎么辦。”
“我……我冷?!闭f完我擦了一把汗。
從他的眼神里,我看出了兩個字:智障!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