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安陵容用過飯后在她現(xiàn)在住房的明間見了安瑞。
“奴才給小姐請安。”
安瑞有些中年發(fā)福,反倒顯得人長得喜慶。
安陵容起來吧,坐下說。
安瑞坐下,接過拂冬遞過的茶水,便開始緩緩說道玲瓏閣的經(jīng)營狀況。
其實總體來說還是很好的,只是才開始那段時間有人見玲瓏閣生意火爆,眼熱得很,前來鬧事,可索綽羅氏也不是吃素的,哪輪到旁人撒野,那些人看出來玲瓏閣的主家不是好惹的慢慢也就歇火了。安瑞講的細致,把他對玲瓏閣伙計的觀察也都慢慢道來。又給安陵容過目了賬本。
“小姐,這是今年大半年的利潤,我留了一部分,省下的交在您手里。那兒是個用錢的地方,現(xiàn)在您能多拿就多拿,萬一您過幾日選上了,奴才再就不方便過來了,怕打哪位貴人的眼?!?/p>
安瑞這話說的真情實意,安陵容才是個四五歲小丫頭時他便在安家做仆人了,那時候安家還沒真正發(fā)達起來,老爺只是個芝麻小官,家里的仆人用一只手都能數(shù)的過來。他看著小姐長這么大,那時他還沒娶媳婦呢,如今小姐都要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了,他難免唏噓。安府上下都知小姐聰慧,他能從一個奴才秧子搖身一變成了京城里頗有幾分面子的安管事也全仰賴小姐的提拔。
安陵容唉……行吧。
看安瑞這誠心的樣子,安陵容也不免嘆息了一聲,心中有幾分傷懷,她不是狠心舍家,也不是不思念親人,只是她到底是重活了一世,與別人不同,她做不到忘卻一切老老實實的在家做一個未必能安穩(wěn)許久的大小姐。
她得掌握自己的命。
香芙上前收下了銀票。
安陵容對了,那件事你辦的怎么樣?
安瑞一聽便知安陵容指的事什么。
“小姐放心,之前找到的那個女子培養(yǎng)的極好,已經(jīng)成功的搭上了那位爺了。”怕隔墻有耳,安瑞說的十分含糊。
這事兒當初實際上還是安陵容靈光一閃想到的。上一世后來安陵容發(fā)現(xiàn)甄嬛和那個果郡王似乎有些不清不楚的,死后通曉前世后才知兩人原來真的是郎情妾意,就連備受寵愛的六阿哥和靈犀公主都是兩人的私生子,況且兩人早有苗頭,從甄嬛剛進宮聊到果郡王時的幾分欣賞,到兩人多次相遇氣氛不明的對話,就知道兩人當時心里就不是那么磊落的。
而且那果郡王眼瞧著是光風霽月,只論詩詞美景不愛朝政俗物,可一個受先帝屬意甚至想立為儲君的人真的會一點也不擅長這些嗎?光母親受寵可沒用。有可能屬于自己的皇帝寶座落在了他人手中,額娘也為了保全性命和他的安危而出家,他真的心中沒有一點怨恨嗎?他明明見過純元皇后,甚至知道純元皇后與皇上之間的許多事情,紅梅映雪的“逆風如解意,容易莫摧殘”,后宮第一的簫聲,驚鴻舞,宛宛……十七爺知道的可太多了,可他還是在看到小像時收到了自己手里,見到和已故皇嫂那樣像的甄嬛不僅不保持距離還特意接觸。實在讓安陵容不得不多想。
甄嬛大膽安陵容是知道的,不過令她沒想到的是就連那個“寧可枝頭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風中”的眉莊最后也與太醫(yī)溫實初私通生下孩子,眉姐姐啊,你的高潔去那兒了呢?她們這位皇上倒是糊里糊涂的當了幾回王八。
說來也可笑,沈眉莊因為當初被陷害假孕爭寵皇上沒有相信她而心灰意冷甚至懷恨在心,皇上的后宮那樣大,她也不過是其中的一個而已,皇上寵愛便風光,冷落便低沉,入了皇宮本就是去搏一場天家富貴,眉莊才入宮時不也是這樣想的嗎?怎的那時候就矯情起來求帝王真情了?況且當時條條證據(jù)已是指向她假孕爭寵,難道就憑她說她沒做就能輕輕蓋過了?在她現(xiàn)在看來,降位禁足已經(jīng)是皇上念著情分從輕發(fā)落了,若換做旁人說不定就要進冷宮了,更何況皇上還默許了她母家和甄嬛家暗中調(diào)查,若是皇上不念情分還不是一頂私通外臣的帽子給你扣上。她還有什么好造作的,不知道還以為她真是來宮里和皇上追求純真愛情的呢。
于是啊,她這回打算給甄嬛斷了果郡王這個助力,即便不能斷死,也要讓果郡王沒那么看重她。在安瑞啟程來京城前,她將曾經(jīng)在皇后那兒看到過的純元皇后畫像畫給了他,讓他一路尋找相似的女子,當然她也特意提點了一下,以防找到甄嬛頭上去。
功夫不負有心人,還真讓安瑞給找到了,緊忙的私下里培養(yǎng)了一段時間,讓她去搭上果郡王,沒想到魚兒真的上鉤了。那女子現(xiàn)在被果郡王引為知己。
一切都辦好了,這讓安陵容在參加殿選前除了好好保養(yǎng),可還真沒什么事兒可操心了,她倒樂得自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