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外官要來,按理嬪妃是該避嫌的,皇后主動帶著嬪妃們進了正殿,留皇上在門廊前坐著。
欽天監(jiān)正使一早就被華妃花錢買通了,他們這職位向來是皇帝有事才會想起的,比不得其他的官職露面的機會多,可撈的油水兒多。這回寵冠后宮的華妃娘娘主動拋出橄欖枝,他自然是乖乖拿錢辦事,更何況華妃也只是要他想辦法讓皇上下令搜承乾宮罷了。
聽到皇帝對自己問出關(guān)于最近宮里有孕妃嬪皆遇不利,尤其這姝嬪一向健康,今日卻又突然早產(chǎn)。
欽天監(jiān)正使一臉嚴肅,微頷首回答,“微臣最近夜觀星象,眾星環(huán)月,東方兩顆尾帶小星之主星微微蒙塵,似有不潔之物困擾?!?/p>
“哦?”皇帝直起身,雙手插在一起,“可能看出不潔之物在哪兒?”
“回皇上,依微臣之見這不潔之物離兩顆主星很近,應(yīng)當就在東六宮之中。”
“東六宮……”皇帝摩挲著手串思考。
“你先下去吧!”他對欽天監(jiān)正使下了逐客令。
“蘇培盛,你帶御前的人,還有慎刑司的人去搜宮,鐘粹宮就先不必搜了,等姝嬪生產(chǎn)完再說。知會皇后一聲,住東六宮的先不必回去了,等姝嬪生下孩子再說吧?!?/p>
若真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皇帝也不愿再給犯錯的人回去收拾攤子的機會,他要看看宮里是誰在作怪。
蘇培盛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頭剛要走進門,又聽皇帝小聲補了一句,“昭嬪身子不適,讓她去偏殿歇息吧。”
得嘞,這昭嬪娘娘的地位不言而喻。
蘇培盛進來回完話,眾妃嬪心里活泛了起來,皇后嘴唇微張點頭像是懂了皇上,十分贊成的樣子。華妃眼角眉梢止不住的得意,麗嬪更是眼珠子往上翻,想得美極了。安陵容不經(jīng)意的掃向那幾張得意的臉,心中敲響了倒計時的鐘,華妃、麗嬪、曹琴默,再好好感受一下什么叫做計劃落空、折兵損將吧。
安陵容收起心思在身旁奴婢的攙扶下去了側(cè)殿休息,不留一個眼神,好像感受不到背后華妃刺刺的目光。她估摸著,華妃此時心里想說的話大概是“再讓你這個賤人得意一會兒?!?/p>
不同于對西六宮的點到為止,東六宮作為指定的重點區(qū)域,無論是御前的太監(jiān)還是慎刑司的人都萬分仔細謹慎。
除了那個娃娃以外,那見不得人的香料早讓青芽給小心收好了,混在正常香料間,根本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
只見蘇培盛領(lǐng)著人進了,承乾宮的大門就站在正殿中間監(jiān)視著,辛佩少不得要來陪話。
“蘇公公忙了這么半天也口渴了吧,坐下來喝杯茶,歇歇腳,一會兒也好在皇上面前當差?!?/p>
承乾宮對人的態(tài)度一向是極好的,不過今日來搜宮,帶的人多雜亂,他看顧不暇,更不能像往日一般隨意,不過看在昭嬪以及往日承乾宮的善意的份上,他還是向辛佩隱隱透露了許多搜宮的原因,想著昭嬪也是懷著身孕,他透露兩句也不打緊,
末了還安慰辛佩、林喜等奴才不要太過擔(dān)心,反而影響了主子的心情。
另一邊香芙、歲兒等人前后盯著承乾宮的內(nèi)殿、庫房、小廚房等地。這回搜得仔細,連下人房也不放過。
承乾宮普通的宮女太監(jiān)此時正被趕在院中間一處看管著,省得有人動手腳。
春穗時刻不忘自己要將功補過,扯著張?zhí)捉醯男δ槻涞缴餍趟疽粋€姑姑身邊。
承乾宮本就是熱灶,春穗也還算承乾宮里有些臉面的宮女,自然不容易碰壁。
“春穗姑娘有什么事?”那姑姑面上還是十分冷硬的樣子,但語氣勉強也算和緩?!叭羰乔笤蹅儎e搜那可是不成的?!?/p>
“姑姑誤會了,春穗哪里敢提這么無理的要求。春穗是想求姑姑幫忙好好搜搜,不瞞姑姑,我前幾日丟了個雕花的銀鐲子,那是我宮外的未婚夫送我的,所以……”說的時候忘那姑姑袖口下的手塞了兩塊兒碎銀。
那姑姑立馬喜笑顏開,沖她使了一個揶揄的眼色,還有心情用表情去調(diào)侃她。
“畢竟心意難丟。我比較懷疑我們宮里新來的寶鵑、寶雀、小十……姑姑可以著重搜搜?!?/p>
“行,包在我身上了?!蹦枪霉靡豢诖饝?yīng)了下來。春穗滿眼笑意的看著那姑姑跟在另兩個人身后走進了下人房。
“找到了!”從寢殿的窗戶里飄來一聲輕忽,那太監(jiān)連忙捂了一下嘴,把東西呈到了蘇培盛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