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果然還是沒有憋住,跑去找了安陵容。
安陵容百般推辭,又是剛病好不宜侍寢又是怕傳染了病氣的,把能拿出來的理由都拿了。
皇上有些不高興,之前來這里安陵容也不愿,他依了,現(xiàn)在隔了幾周再來也不可以。
眼見天子臉色越來越不好,弱弱地解釋了一句:“臣妾……臣妾許是有孕了,才不肯接納皇上的?!?/p>
皇上的表情逐漸變得明朗起來:“真的?容兒,你可是真的有孕了?”
安陵容故作嬌弱地靠在皇上身上:“臣妾不敢下定論,所以才沒有告訴皇上和皇后娘娘,待胎象穩(wěn)固,皇上再告訴六宮好了?!?/p>
皇上慈愛地摸了摸陵容的肚子:“好啊,朕有多少年沒有聽見孩子的嬉笑聲了,朕答應(yīng)你,朕就替你瞞著吧!”
安陵容歡喜地笑著,眼睛一撇計(jì)上心頭。
“可是皇上,臣妾宮中有一宮女,整日里就喜歡跟臣妾的貼身侍女較勁,臣妾每每瞧見就難受。”
皇上抬了抬眉,把外頭的玉鸞叫了進(jìn)來。
玉鸞恭恭敬敬地低著頭:“啟稟皇上,那名宮女名叫寶娟,她總是挖苦嘲諷奴婢,為的就是奴婢貼身侍女這個位置,而且寶娟如今也不老實(shí)干活,奴婢警告了也無用?!?/p>
皇上大手一揮:“這種下人本就無用,別說容兒了,朕瞧了也煩心,把她趕回內(nèi)務(wù)府去!”
安陵容笑著拉著皇上的手,天子下的命令,即使是皇后也難保了。
景仁宮。
“什么?寶娟被皇上趕回內(nèi)務(wù)府了?”皇后瞪大眼睛。
剪秋跪著焦急道:“是皇上親口說的,說是寶娟偷懶懈怠,野心頗大才趕回去的?!?/p>
皇后聞言又犯頭風(fēng)了:“誒喲,皇上金口玉言的,本宮怎么能救得了她,剪秋,本宮的頭好痛??!”
剪秋趕緊取了按摩油來:“娘娘不必勞心,這件事說到底還是她自己作的,不好好干活被皇上發(fā)現(xiàn)了,關(guān)娘娘什么事?!?/p>
皇后緊閉雙眼。
寶娟啊,不中用了。
第二天皇上又嘩啦嘩啦送了一堆東西到延禧宮,其中摻和著一些養(yǎng)胎的東西,但是都是叫人保密進(jìn)行。
富察貴人是同宮的,自然瞞不住她,見到那么多賞賜,她不明所以地走過去。
“安妹妹,你昨兒才侍寢一次,怎得今日皇上送那么多東西過來?!备徊熨F人有些酸里酸氣,又不好嫉妒人家。
安陵容微微一笑:“幾個月不見,皇上難免想我了,不過恩寵如流水,現(xiàn)在不過是經(jīng)過我罷了,姐姐也要找好依靠才好啊?!?/p>
富察貴人心下一驚,這話說警告她別背叛她嗎?還是……
安陵容意識到富察貴人的心思,笑出聲來:“姐姐,你這幅表情是做什么?妹妹只是希望姐姐早日孕育子嗣而已?!?/p>
富察貴人臉色一紅,為剛剛的想法感到慚愧:“妹妹……你!”
安陵容跟逗貓似的逗富察貴人,她覺得很開心。
內(nèi)務(wù)府。
“剪秋姑姑,您要救救我啊,自從我來到這里,那些人都欺負(fù)我!”寶娟哀嚎著。
可不是嘛,皇上口諭把她發(fā)落到這里,罪名還是消極怠工,光是這一點(diǎn)就沒人敢要了,再加上野心勃勃,這不就是一輩子落在內(nèi)務(wù)府的命嗎。
知道她沒人賞識,里頭的人自然敢隨意欺負(fù)她,又沒人替她做主,有什么不敢的?
可是皇后不會那么憐憫,這顆棋子不能用了就棄掉,并且絕不允許它有重新上棋盤的機(jī)會,知情的人都該死。
剪秋沒理她,拿出一段長長的破布給她:“明明是你自己作死,皇后娘娘也救不了你!你也該知道怎么做了?!?/p>
寶娟拿著破布,滿眼皆是不敢置信:“剪秋姑姑……我為皇后娘娘做事這么久,日日夜夜都在替她挑撥……??!”
剪秋沒有等她說完,甩了一巴掌給她。
剪秋眼里滿是冷血:“你的家人已經(jīng)在皇后娘娘手中了,若是你管不好自己的嘴巴,那就別怪娘娘無情!”
說完剪秋就走了,只留下寶娟一人抓著破布,流著淚。
“呵,這一切從皇后賞識我開始便是錯誤的!早知如此何必當(dāng)初……皇后……你遲早會遭報(bào)應(yīng)的!”寶娟發(fā)狠地怒視剪秋離去的背影。
第二天,內(nèi)務(wù)府就傳來寶娟自裁的消息了。
皇后正在寫字:“剪秋,事兒辦的不錯,賞兩百兩銀子到她家里頭去,再拿些銀子安置好她的尸身,到底也是為本宮干過事的人?!?/p>
剪秋笑盈盈地奉承著:“是,皇后娘娘母儀天下,就連一個小小宮女也憐憫,奴婢們好生敬仰?!?/p>
皇后接受了奉承,毛筆有力地寫下一個“憐”字。
她到底賢不賢惠,只有她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