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毅侯趕在除夕前去了一趟通州,途中遇了兩波刺,好在有太子影衛(wèi),毫發(fā)無傷的回了京,不過證人趙廣卻是被刺客射殺
燕牧暗中去了一趟東宮,隨后便入了御書房,緊接著謝危也被傳召入宮
沈瑯一時如激起千層浪,揮手掃了書案上的東西
“放肆!”
御書房內(nèi)氣氛壓抑,這時有奴才來報太子入宮,沈瑯頓時收了怒氣
九惡一路目不斜視,上前將滾到他腳邊的書卷撿起,指尖染上了潑酒在上的墨,在白皙的指尖格外的顯眼
“是誰如此大膽,又惹得父皇不高興了?”九惡眨著眼睛看他,聲音糯糯的,帶著幾分靈動
沈瑯瞧她這幅裝乖模樣,頓時熄了大半火氣,“你別以為這么不知,此事與你脫不了干系”
“那父皇自然也知道,兒臣為的是什么,有異心之人不是我,是薛遠、是他手下朋黨,他們該殺!”
沒有膽戰(zhàn)心驚,惶恐不安的求饒告罪,太子站在下首已是翱翔九天的鳳,是盤旋昂首的金龍
看著這一幕,謝危眼底劃過一絲不異察覺的懷念,九惡還是如前世一樣,無謂天下任何異心
“住口!”沈瑯斥了一句,又把目光落在下手謝危和燕牧的身上,“兩位愛卿先回去吧”
這便是父子之間有旁人不能聽的話了,他們很有眼力見的行了個禮退下
“太傅也便罷了,勇毅侯是什么時候被你收于麾下的?”這會只有他們二人,沈瑯的口吻便溫柔了許多
“這怎能算收于麾下,他總要站在兒臣這邊的”
太子嗓音淡淡,神姿高暢,即使出言無賴也令沈瑯生不起氣來
他起身握住她的手,把人拉到自己身旁坐著,“你慣是會收人心的,這么些年宮里的內(nèi)監(jiān),世家之中,那一處都有你的人”,說到這,沈瑯唇角笑意更深,帶著些許縱容,“那你覺得此事該如何處理?”
九惡微微一笑, “無證不罪,趙廣已死,眼下即便父皇要問罪,薛遠也早有準備,不如就此按兵不動,以待來日”
“倒是勇毅侯此番有功,燕家軍又護衛(wèi)大乾數(shù)十載,滿門忠義,父皇可把兵部尚書的位置交于他”
沈瑯頓時便明白她這番深謀遠慮的打算
兵部尚書,掌大乾坤武官選用和軍令之政,歷代相沿,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近兩年來,大月蠢蠢欲動,偶有小隊兵馬偽裝成土匪試探邊關,但一直沒被抓住證據(jù),故而還維持著面上的和睦
朝堂中幾位老將軍年事已高,力不從心,青年將領卻還需歷練,青黃不接,邊防不安,平南陽余黨又虎視眈眈,這已是沈瑯的一樁心病了,若燕牧接手兵部侍郎之位,來日自是有燕臨繼承,此番也可與蕭遠抗衡,不使興軍衛(wèi)獨大
沈瑯心中感嘆,他抬眸細細地端詳著九惡
欺霜賽雪,同那雙冷淡的又妖異的眸相襯,便顯得傲骨凌冽
無愧為一朝太子,他也隱約看得出日后為帝的光景,和大乾將來的繁華盛世
“暄兒,大乾有你,朕也安心了…”
……
沈瑯應了九惡所說之事,又同她議了大半個上午,才稍作歇息,留人吃了飯,沈瑯瞧著那抹傲然背影按著額頭失笑
“這孩子…”他笑嘆一聲,“真不知讓朕說她什么好”
陪伴他多年的心腹內(nèi)監(jiān)笑著道:“殿下看著冷,實則孝順非常,總是會為您考慮的”
“是啊”,皇帝笑意更深,似在琢磨著什么,過了會又道:“便隨她所言擬一份圣旨吧,今日之事把消息都封死了,別傳到外頭去”
內(nèi)監(jiān)恭敬稱是
不過片刻,勇毅侯冊封兵部尚書之令傳入宮外,惹得各部官員心思各異
又聞的太子今日入了御書房,他們便明了,燕家已站定儲君身側,薛家這次恐怕也要安分些時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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