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劉宏浩分開不到一小時,就有人來通知,他想要見秦川。
余一佳很是意外,她根本就沒有料到,劉宏浩竟主動???這絕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這一次,秦川并沒有帶余一佳,他竟然主動邀請了冬陽一起去審訊室。
冬陽也十分意外,這位看上去十分高冷的秦副隊,從來到刑偵四隊就對他沒有正眼瞧過,現(xiàn)在邀請他去審訊室,也不知有何用意。
剛推開審訊室的門,冬陽就看到劉宏浩紅著眼坐在椅子上,一臉頹然。
通過他的表情,和細(xì)節(jié)舉止,冬陽一眼就看得出來,劉宏浩這絕對是認(rèn)清了現(xiàn)實,不想再掙扎了。
“我承認(rèn),你說的都對?!?/p>
這是劉宏浩和秦川的開場白。
“那既然如此,你也就甭扛著了,直接交代就好!”秦川坐了下來,讓冬陽也坐下來旁聽。
劉宏浩緊繃著嘴,瞟了一眼坐冬陽,沉下了心說道:“這件事,要從十幾年前說起——”
“不用!前情的那些事,陳虹和你的女兒劉美娜基本上都已經(jīng)交代的差不多了,你就從你和江森的恩怨說起吧,那部分我們沒有找到相關(guān)的資料,僅憑你在自傳里描述的那些并不太夠用。”秦川拿起筆,準(zhǔn)備記錄。
劉宏浩垂下了頭,長嘆一口氣道:“十幾年前,我父母早亡,他倆離世之后,我把所有的存款都拿出來,和江森一起開了一家規(guī)模不小的飯店。可是,飯店經(jīng)營不好,導(dǎo)致最后我血本無歸,我和江森鬧翻了臉!那次,江森先寫把我給殺了,為此我就離開了齊城,本想找一個地方死了算了!卻沒有料到,遇到了陳虹一家人,把我給救了——”
“后半部分和陳虹說的一致,前半部分和林婉露說的也幾乎相同??蛇@么多年過去了,你已經(jīng)是一個成功的企業(yè)家,而江森也不過還是一個羊湯店的老板,你何苦找他的茬兒呢?。俊鼻卮ú唤?。
“他???他用來開羊湯店的啟動資金,就是我父母的血汗錢,你說我是不是應(yīng)當(dāng)要找他拼命?。繉嶋H上,我從山里回來后,我就去找過江森,他根本不理我,還說那是他自己賺到的錢,和我一分錢關(guān)系都沒有!他這個所謂的兄弟,都不把我當(dāng)兄弟,我怎么可能對他還有好印象?。俊?/p>
劉宏浩終于露出了兇相,眉眼之間也透露出對江森的痛恨之意。
“于是,在我成功之后,我就一直從側(cè)面打聽關(guān)于江森的事情,不惜一切代價去接近他,想要把他給搞垮!”劉宏浩冷哼著,“衛(wèi)生局,消防局,我都匿名舉報過,可他也算是有點本事,我舉報了這么多次,他都沒垮!最終,我這才沒辦法,得知了江森婚姻不幸,于是主動接近林婉露,想在她身上套取一些關(guān)于江森的秘密??蛇@女人的嘴也太嚴(yán)了,竟一個字都不說,還總是慫恿我讓我去收購他的羊湯店!這女人的心,比江森還黑!”
秦川冷笑了。
果真男人和女人的思維方式永遠(yuǎn)都不在一條水平線上。
林婉露明明是想要和他好好過日子,只要離開了江森,她一定會嫁給劉宏浩。
劉宏浩卻想著利用林婉露怎么去搞垮江森,他的心里完全沒有林婉露的位置!
劉宏浩這個男人,要比林婉露的心黑多了!
“我是看到了林婉露不肯透露這些消息,于是才把柳梅介紹給了林婉露當(dāng)閨蜜,但讓我沒料到的是,林婉露竟然會讓柳梅給江森做小!這——這夫妻倆究竟是搞什么鬼,我看不懂了。”劉宏浩倒吸了一口冷氣,“柳梅小日子是越過越美,她也根本都忘記了我給她的囑托,久而久之,這女人也不受我的控制了。實在沒辦法了,我才讓陳虹出手?!?/p>
都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劉宏浩謀劃了十幾年,還真是把自己的對手弄死了!
若放在幾十年前,他可以妥妥的去當(dāng)個間諜,一定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
但讓他沒有料到的是,陳虹一出手就的手了。
劉宏浩繼續(xù)往下說道:“陳虹得手之后,就用微信給我發(fā)了消息,告訴他已經(jīng)抽了煙,并且把那支電子煙帶走了。于是,我就給柳梅掛了電話,讓她想盡一切辦法,把江森帶到我父母的那個房子。因為,那里距離她打工的飯店最近,最便捷,而且周圍都是小巷子,沒有監(jiān)控錄像。”
案情逐漸浮出了水面,這絕大部分都和秦川的推斷相同,只有細(xì)節(jié)不太一樣。
“江森被帶到我父母的房子后,他當(dāng)時已經(jīng)昏迷了,不等我動手,就有人聯(lián)系了我,說他有一個更好的,讓我更容易脫身的辦法,希望我們可以聯(lián)手?!眲⒑旰七@次才算是說到重點上,“我一聽對方說這話,就知道柳梅行動的時候,一定被人給盯上了!所以,一不做二不休,我在給柳梅的水中下了安眠藥,直接把她給迷昏了,然后用家中的斧頭把她的尸首分開,扔進(jìn)了冰箱冷凍上了?!?/p>
這男人絕對是狠茬兒!
冬陽被劉宏浩殺人的“狠勁兒”折服了。
秦川正在記錄的手,停頓了一下,抬頭看著劉宏浩。
“你用來砍人的斧頭放在了哪兒?你帶走了?”他問。
劉宏浩點頭:“對,我怕被人發(fā)現(xiàn),于是就直接帶回了家,現(xiàn)在還在別墅的閣樓里放著呢!不過,這只是我噩夢的開端!給我打電話的那個人,不斷的騷擾我,一連給我打了四五個電話,換了不同的號碼打過來,他反復(fù)強調(diào),只要我否認(rèn)和林婉露之間的關(guān)系,只要我不承認(rèn)和江森有直接的利益沖突,那么就不會有警察懷疑到我的身上。他一再強調(diào),說他是來幫我的!可,我心中真的很后怕,我始終都沒有想通,他究竟是誰???”
“或許,我多問你一個問題,你就會想到那個人是誰了?!鼻卮ㄍO铝耸种械墓P,抬頭說道,“你從山里回程之后,是怎么找到江森的?此后,你倆又失聯(lián)了多少年?再次得知他的消息,是在什么時候?”
劉宏浩愣住了,他掰著手指似乎是在計算年限,可很快他又搖頭否認(rèn),感覺有些算不明白。
“那我再給你一次提示,你倆第二次失聯(lián)后,應(yīng)當(dāng)是相隔了很多年,不說十年也差不多吧!而那時候的你已經(jīng)是一個小有名氣的本土企業(yè)家,有了幾個加工食品的工廠,手下管著上千號的工人,并且還出了一本自傳!這本自傳,就是你和他重逢的另外一個橋梁!”秦川把話題繞了回來,打開了劉宏浩塵封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