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這顆當師父的心,可算是得到了滿足,這徒弟的上進心倒是不錯。
倆人出了刑偵大院,秦川開車直奔城北某小區(qū)。
越是臨近目的地,余一佳這心里越是覺得奇怪。
她側目問秦川到:“秦隊,這不是去案發(fā)現(xiàn)場的路么?你這是——”
秦川沒說話,緊閉著雙唇,他想讓余一佳自己去猜。
“張隊不是不讓你去調(diào)查這個案子么?你再去調(diào)查,他又要說你不守規(guī)矩了!”余一佳雖然很小聲,秦川也聽得一清二楚,“要不然——還是給張隊打個招呼?”
秦川依舊沒說話,他目不斜視的樣子,讓余一佳很是憤怒。
余一佳揮舞著拳頭,推了他一下,也不顧開車是否危不危險。
“喂喂喂!秦隊長,麻煩給個反應好不好?我都和你說了幾句話,你怎么連個屁都不放???你這人——”
“看!我不過就在考驗你,你又犯規(guī)了!”秦川冷哼道,“就不記得我是怎么和你說的?萬事一定要忍!而且,之前我都告訴你了,這是去調(diào)查其他的案子,和韓磊的事兒沒有什么干系?!?/p>
“那——”余一佳明明很有理,語氣又變得弱下來,怯弱道,“那你也沒說要去調(diào)查什么,我看這方向是去韓磊那邊的,就以為——”很快,余一佳就覺得秦川是在戲耍她,語氣又提高了幾分說道,“喂!你不是在玩我吧???我看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秦川還真是故意的,他不說,無非就是不想讓余一佳和張占峰打招呼。
他想辦的事兒,還沒有辦不成的,即便張占峰已經(jīng)下了“通牒”,可那對他來講并不礙事。
秦川把余一佳的話當成了耳旁風,猛踩油門奔著城北方向而去。
把車停在小區(qū)后,秦川下車上樓,一氣呵成。
余一佳一溜小跑地跟在秦川身后,一直在他耳邊嘮叨:“喂喂喂!這是誰家???你這是要調(diào)查的什么案子???”
上樓,秦川敲響了門,半許后,一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略微消瘦地推開了門。
“您是——”中年男人遲疑地問著秦川,“不知道有什么事兒?我正打算要出門?!?/p>
“抱歉,您可能出不去了?!鼻卮脸隽俗C件,“能進去說話嗎?我為的就是韓磊的事情而來。”
余一佳狠狠地瞪了一眼秦川,他還是為了韓磊的事情來的,又隱瞞她!
她剛要掏手機給張隊匯報情況,就被秦川按住了手,用陰冷的目光把她的手逼退。
“放心,問幾個問題很快就走!”秦川拍了拍她的手背,跟在那男人的身后進門。
“嗐!也是為難了你們,抱歉?。 蹦悄腥税β晣@氣著把倆人迎進門,又去廚房給倒了兩杯溫水,“家里沒有茶葉,請坐?!?/p>
秦川接過水杯,打量著屋子的擺設。
這房子的裝飾看上去已經(jīng)有些年頭了,卻很干凈整潔,被面前的這位大叔打理的很不錯,并不像一個單身漢的住所。
“您兒子的事情,已經(jīng)有同事通知了對吧?此次前來,是想要在您這里得到一些更準確的信息,對于他的死,我們現(xiàn)在還有很多疑點?!鼻卮ê攘艘豢谒?,坐在了沙發(fā)上,低頭一眼竟瞟見了一個女人用的發(fā)卡,看款式應當也是四十多歲女人的款式,沒有年輕人的那么花哨新潮。
老韓臉色沉重地點著頭,坐在了小板凳上,又是一陣連聲嘆氣。
“我那個不爭氣的孩子,還真是給你們添麻煩了!要是知道他這能惹禍,還真不如我下手把他給弄死,免得給社會添亂!”老韓捶胸頓足,他對韓磊所犯下的一切,似乎了如指掌。
“您別這樣!”余一佳趕快上前攔住了他,“畢竟這也不是您想象的那樣,他——或許他也是有苦衷的也說不定呢?且我們現(xiàn)在還沒有弄清楚他的死因,希望您能配合一下,找到把他害死的兇手!”
“算嘍!算嘍!”老韓一個勁兒地搖頭,“那兇手一定是在為民除害!他早死早托生吧,但愿他下輩子能如愿以償?shù)漠攤€女人,別在當男人去禍害別人家的男娃子嘍!我啊,這輩子也算是做到仁至義盡了!別看我是他的爹,可他活著就是對我最大的折磨,他是我爹才對!”
老韓對韓磊的態(tài)度,倒是讓秦川和余一佳都很意外。
余一佳努力地回想著那天在記憶中的人,逐漸和面前的老韓重合。
她更加確定了,老韓曾經(jīng)跟蹤過韓磊,就是不知道是為什么?
余一佳剛要問出心中的疑問,又被秦川拽了一下,她趕快閉嘴。
秦川看似無意間地隨便擺弄著茶幾上的小玩意兒,隨便拿出一個發(fā)卡,和老韓聊道:“這個款式不錯??!感覺挺適合我母親,在哪兒買的能告訴我么?”
“小玩意兒,都是——”老韓張口就來,可一想到秦川來的目的,又收回了話,“就路邊撿的!”
秦川也沒有在意,把東西放回去后,又問:“實際上,前幾天你兒子來過刑偵隊報案,當時我們正在處理一個特別棘手的案子,他又沒帶證件,所以案就沒報成。當天他怎么說來著?讓我們救救他???”
秦川歪頭看著余一佳問。
“對對!一進門就讓我救他!當時我覺得他一定有什么冤情,于是和他要證件,他吱唔著說不出口,就跑了!”余一佳順著秦川的話往下接著說,“我覺得這人一定有故事,于是站在窗口還看了半天呢!”
老韓嘴角下沉,看著秦川和余一佳一唱一和的樣子,眼神略微有些閃躲。
“不知道您兒子平時都和什么人有來往,他口中所說的讓我們救救他,有人跟蹤他,都是怎么回事兒?他和您提過嗎?”秦川趕快問出了口。
“他——”老韓從牙縫里擠出了一句話,“他的事兒我不清楚,我們已經(jīng)斷絕了父子關系!”
“???”余一佳一愣,“那你——”
“但你說的跟蹤,他或許是在指我!”老韓話鋒一轉,直接說了出來,并沒有要隱瞞他們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這小子一天都在干嘛,和什么人接觸!我這把年紀了,不想被別人戳脊梁骨,讓人家說養(yǎng)了一個這么不孝子!明明是個帶把的,偏偏要去當——”
老韓把話咽了回去,他說不出口。
“那你跟蹤了他多久?都發(fā)現(xiàn)了什么呢?”秦川順桿爬著問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