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到早上了,霍錦惜活動了一下酸痛的脖子,頸椎嘎嘎發(fā)出了幾聲不滿的響聲,又抻到了傷口,疼的她一陣呲牙咧嘴。
二月紅趕緊把她按下,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輕柔的安撫著她頸椎酸痛的肌肉。
霍錦惜倚在他懷里還不老實(shí),白皙的指腹輕輕在他鎖骨下方結(jié)痂的傷口附近游走,傷口不長,但是深,她一眼就看出那是蝴蝶刀扎進(jìn)去的傷口。
“這孩子不好教慢慢教就是了,你別和他著急?!?/p>
二月紅一邊揉一邊說到,霍錦惜用鼻音哼哼了兩聲,略帶不滿。
“三科加起來不到一百分,這是我兒子嗎?”
“我兒子,我兒子,隨我?!?/p>
二月紅摸了摸她的頭發(fā),霍錦惜直到今天早上嗓子依舊不舒服,嗓音啞啞的,一咽食物就疼。
“成績不是一切,心眼不壞就行?!?/p>
紅宗延和張不邪一大早就讓小哥拎去巡山了,紅宗玉早上起來跟著解雨臣王胖子去趕早市,解來來在院子里,霍錦惜綁了一手的花皮筋,給她扎了兩個(gè)精美又漂亮的蝎子辮。
扎完了蝎子辮解來來開始嚯嚯她了,解來來招呼著小手,給霍錦惜扎開了辮子。
霍錦惜生無可戀的把腦袋垂在膝蓋上,一頭烏黑又柔順的齊腰長發(fā)讓解來來扎成一個(gè)一個(gè)長短不一的小辮子。
“瞎子……黑瞎子……”
終于,在解來來第N次扯疼霍錦惜之后,她終于忍無可忍了,啞著嗓子喊解來來她干爹黑瞎子。
“哎我來了,您老……噗……嘎嘎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黑瞎子用身上的圍裙擦著手走出廚房,一眼就看見綁了一頭長短不一粗細(xì)不一的花皮筋辮子的霍錦惜,并且十分不厚道的倚著門框笑的直不起腰。
霍錦惜抱著解來來一把把孩子塞進(jìn)黑瞎子手里,撤下他身上的圍裙,用皮筋把小辮子和散發(fā)扎成一個(gè)大的低馬尾。逃也似的一頭扎緊廚房。
廚房里,早飯是面條,二月紅正在用胡蘿卜汁和面,這群孩子都不愛吃胡蘿卜,但是只要你不告訴他們這是胡蘿卜汁和的面,他們就吃的可香了。
鍋里有王胖子晚上燉好的牛肉,他只需要把面條搟出來煮好,再一澆汁兒就萬事大吉了。
霍錦惜滿臉無可奈何的走進(jìn)廚房,二月紅正忙的不可開交,她鋪好案板,撒上面粉,遞給二月紅搟面杖。
二月紅抬頭看了她一眼,低頭和面,忽然想起來什么,動作一頓,又抬頭看了一眼她。
“你……換發(fā)型了?”
“你等會兒給我解開,綁的太緊了。”
霍錦惜張著滿是面粉的手,在二月紅的面上摸了一下,一邊洗手一邊說
二月紅也不惱,笑著搟著面條,她熱上昨天燉的肉,往里加了些配菜。
張起靈拎著累趴下的兩小只回來,整個(gè)人都冒著熱氣,得,吳邪有活兒了,給那倆洗澡。
“嘿,天真,你快過來接一把。”
這邊吳邪還沒領(lǐng)著這倆進(jìn)屋呢,內(nèi)邊王胖子就嚷嚷著回來了。
“臥槽——胖子,你們怎么弄的?”
“三輪車翻了,掉水溝了,你快接一把東西?!?/p>
廚房里的霍錦惜問聲也出來了,讓她看到了格外崩潰的一幕。
王胖子一身泥,大兜小兜的拎著菜,后邊的花爺拿著泥里和的大衣扛著一個(gè)“包裹”
霍錦惜還沒湊過去,那大衣就自動解開,里邊蹦出一個(gè)“泥猴兒”,呲著個(gè)大牙沖著她傻樂。
那家伙那抹的那叫一個(gè)勻?qū)?,張著兩個(gè)小手就要擁抱霍錦惜。
霍錦惜面色一變,閃身而過,“咕咚”一聲,紅宗玉撞上了門框,而且立馬就被二月紅用抹布提著后脖領(lǐng)的衣服拎出三米遠(yuǎn)。
“趕緊上去洗個(gè)熱水澡,這大冬天的再凍感了冒?!?/p>
霍錦惜一臉無奈的往里轟人,把紅宗延和張不邪扔進(jìn)浴室,他倆能自己清潔,王胖子和解雨臣也洗澡去了,二月紅和霍錦惜看著“泥猴兒”面對面,到底是二月紅敗下陣來,拎著紅宗玉往二樓跑。
吃完飯,上午是寫作業(yè)時(shí)間,霍錦惜壓下了成績單的火兒,四小只圍著她坐在一起寫作業(yè)。
拿著數(shù)學(xué)卷子,霍錦惜越看越生氣。
“來來,你告訴我,你數(shù)學(xué)是怎么考五分兒的?!?/p>
“拿鉛筆考的?!?/p>
解來來咬著鉛筆頭,霍錦惜眼皮一跳,輕拍了一下她那小手。
“不許咬鉛筆。”
算了,她不計(jì)較了,轉(zhuǎn)頭一看紅宗延寫的寒假生活,這貨快把頭發(fā)抓成雞窩了。
“宗延啊……我問你,六七多少?”
“六七……六七……”
紅宗延支吾半天,霍錦惜按下他的筆,讓他拿著數(shù)學(xué)書上一邊背乘法口訣去,一會兒她檢查。
數(shù)學(xué)不好,咱先寫語文,解來來掏出語文寒假生活,春天來了,萬物……萬物怎么著了?
填成語……解來來頓住了。
萬物……萬物都像爸爸了,什么綠了?爸爸綠了,什么又紅了,媽媽紅了,什么暖了,干爹暖了,什么都出來了?姨姨們都出來了。
霍錦惜正轉(zhuǎn)頭和紅宗玉爭論他爹幾米高呢,這給的是170,二月紅一米八幾,霍錦惜說填厘米,紅宗玉就非說二月紅過了一米七,應(yīng)該寫170米。
那霍錦惜說你為什么不填dm,那dm不是比cm大一份那?
紅宗玉想了想,果斷的填上了dm,霍錦惜氣的打了一巴掌自己的嘴。
行行行,我不跟你爭,你早晚會明白。
扭頭一看解來來,霍錦惜還沒壓下去的火又冒上來了。
“春天來了,萬物復(fù)蘇了,萬物都像爸爸了是什么東西?”
“還有,你爸爸怎么會綠呢,是草綠了,花紅了,江水暖了,小動物們都出來了,不是姨姨們出來了,你看春天來了我出去了嗎?”
來來的眼睛已經(jīng)被淚水模糊了,她倔犟的說。
“那姨姨冬天出不出去?爸爸冬天綠不綠?媽媽冬天紅不紅?”
“爸爸冬天也不綠,媽媽冬天也不紅,你干爹一年四季都是暖的,你干爹不暖他就涼了?!?/p>
“那姨姨你什么時(shí)候出去?”
“姨姨一年四季都出去?!?/p>
霍錦惜咬著牙說。
解來來一拍桌子,一邊哭一邊委屈的說。
“那姨姨你春天不就是會出來嗎?”
霍錦惜徹底崩潰,站起來叉著腰對解來來說。
“你姨姨我現(xiàn)在就出去?!?/p>
她撩開擋門簾子,走到樹下捂著心口,沖著二樓喊了一聲。
“解雨臣!趕緊下來管管你姑娘!”
樓上的解雨臣打開窗戶,看到霍錦惜氣的都要冒煙了,趕緊咚咚咚的下樓,一下來張不邪就求助的看向他。
“怎么了?你說話?!?/p>
解來來哭著哭著打了一個(gè)噴嚏,眼淚鼻涕唾沫全噴在張不邪的寒假生活上了。
一邊的紅宗延嘴里還背著……六七七十二,六八八十一,六九五十六……
解雨臣抬頭,一陣心力交瘁。
二月紅和王胖子在廚房做飯,聽見動靜二月紅一哆嗦,躲在廚房不敢吱聲。
上回他輔導(dǎo)作業(yè),梨園的臺柱子嗓子都喊破音了,嚇得王胖子趕緊把他拉出來怕他毀了嗓子。
他為他早上的言論感到抱歉。
成績不能決定一切,但是成績會決定當(dāng)?shù)鶍尩难獕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