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離子瞬的反應過來,她趕緊站了起來,就要去關上窗戶,可這時月彥突然叫住了她。
“先別,要不要出去走走?!?/p>
離子因為剛剛那一番話,難過的想哭,說起來,她已經常很久沒跟月彥這樣平靜的交流過了,總是匆匆兩句便停下,她很想應下,卻擔憂著月彥的身體,但無數勸阻的話,卻在轉頭的一瞬間煙消云散——
座位上的少年哭了,神情混雜著憂郁和令人窒息的悲傷,他的語氣終于不再是始終的平靜,而是打著顫的說:“你不覺得這很像我們第一次見面的那晚嗎?還怕雨嗎,離子……”
離子一頓,心臟仿佛要炸開般的難受。
“不怕?!彼犚娮约哼@樣哭著回答。
……
雨還在下著,他們各撐了一把傘,一路上都很安靜,只有雨點敲打的聲音,細細的,如煙是雨。
來到這個宅子里所發(fā)生的一切,就像一場游戲,似一場惡夢,夢里不知夢斷腸那些沉甸甸的傷痛,又被這雨沖刷著,然后,慢慢侵入了兩人的心。
有著細雨帶著,慢慢的哭啊,悲傷的人兒……
旁邊那人在流淚。
兩人都這么想著。
“不如跑了算了?!痹聫┑穆曇舭l(fā)啞。
“墻之后,應該全是武士。”
“不管,拉著我?!痹聫┌咽稚炝诉^去,離子睜著紅通通的眼睛奇怪的看著他。
“就跑一跑吧,在這里,像那次一樣,瘋一點,我,好久沒出來了啊……”
離子本想拒絕,月彥病得愈發(fā)嚴重,剛剛“悄悄”咳了好幾聲,顯然不適合像夏日祭那樣的狂奔,但后面那句話使她猶豫了一下,是啊,月彥大人都在處理事務,都沒有時間放松。
“最后一次,讓我大病一場吧,剛好解釋今日的‘罷工’,不是嗎?!?/p>
月彥這樣子說,離子便推脫不了了,確實會成為最后一次,以后怕是再也不會這樣任他這樣了,況且自己,也想再像以前一樣鬧一鬧啊……
雨天里,路面濕滑,世界變得柔軟而安靜,奔跑的步伐仿佛也獲得了一份柔美的加持。沿途的暗黑,映著遠處點點燈光,因著雨水而顯得更加細膩,地面受著雨點,為奔跑的兩人打出節(jié)拍。沒有等待,沒有壓迫,雨水將人與外界隔離,這時候,是自由的啊……
早早丟了傘,習慣了后,倒覺得雨也不算大,離子在前面,月彥緊跟著在后面,不似曾經的速度,卻帶著笑,像是被壓抑許久,是屬于兩人的,獨特的瘋勁,月彥時不時吐出大片的血,但未曾喊停。
就像那次,兩人都開始興奮,不想在這里,不想待在這里,想逃,想去遠方,流浪也好,這污穢的人們啊,都去死吧……
混著雨水,離子實在分不出哪些該是眼淚了,只有胡亂擦擦,但一會后也便不管了,她只聽得清自己的哭聲。
到了最后,她干脆就坐在地上去,放聲大哭著,任由雨水在身上隨意拍打。
她感受到少年的走近,最后是雨水的消失,離子向上望去,是寬大的衣袍和月彥的笑。
這個場景,總感覺……好熟悉,就像是……
“我好像知道你是誰了?!?/p>
月彥彎下腰,見雨小了起來,便把濕噠噠的衣袍扔在了一旁,蹲在她面前,嘴角還有殘留的血跡,他笑得溫柔,說:
“所以,他們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