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笛,門笛?門笛!”
肩被輕輕晃了晃,門笛猛地看過去,映入神識的,是瓦沙克略帶疑惑的臉。
咚,咚咚……
手中的星盤落地,門笛隔著白綢看著瓦沙克,明明才離開不久,為什么再見會有種宛若隔世的錯覺?
瓦沙克看了看滾開的星盤,又看了看似是在發(fā)愣的門笛,他抬手,星盤飄到手中。
瓦沙克看了看手中屬于門笛的星盤,遞還給他:“怎么了?推演途中突然發(fā)呆。”
門笛愣愣的看了眼星盤,又看向瓦沙克,沒接。
“父,父親。”門笛猶猶豫豫的開口,在瓦沙克還一臉疑惑之時,突然撲過去摟住他,“父親!”
!瓦沙克震驚,他低頭看向那顆白花花的頭頂,整個身體都僵住了,一股濃濃的不明情感占據(jù)了整個內(nèi)心。
瓦沙克的指尖和唇都不由自主的顫了顫,想說些什么,卻又說不出來。他空出的那只手猶猶豫豫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輕輕的放到了門笛頭上。
感受著懷中之人抱著自己的手又收緊了些,瓦沙克竟莫名覺得有些心酸和愧疚。他拿著星盤的手回抱住門笛,放在門笛頭上的手摸了摸他的腦袋。
門笛把頭埋在了瓦沙克的肩窩里,父子倆誰都沒有主動說什么,只是安靜的相擁在推演臺的中央。
瓦沙克已經(jīng)不記得上次報門笛是什么時候了,又或者說,他之前有報過這個兒子嗎?
瓦沙克大多時候幾乎都是把門笛當做預(yù)言之子,而非兒子。他很少,或者說幾乎沒有與門笛談過預(yù)言、推演和任務(wù)之外的其他事,所以在門笛抱住他時,他竟有些不知所措。
終究是他這個做父親的疏忽了……
門笛真的好想就這樣抱著父親一直,可他還是松開了瓦沙克,回過神后覺得有些尷尬,于是門笛就往后退了兩步,別過頭不敢看他。
瓦沙克見門笛這般,心中又是一陣酸楚,不由得放輕了語氣:“門笛,你可是身體有恙?”
門笛一愣,搖搖頭:“沒,就是,剛剛突然想到些事……”
瓦沙克聞言又內(nèi)疚起來,果然,他還是過于疏忽了,連門笛近來有心事都未曾看出:“沒事便好。”
瓦沙克頓了一下,他本想多與門笛交流些,可他并不擅長,而且門笛也不是小孩子了,最后,瓦沙克只補充道:“若有什么事,也可以為父說?!?/p>
嗯,說完瓦沙克就想抽自己了,都說門笛不是小孩子了,自己這話是……
“嗯?!遍T笛微微點了點頭,他也想多和父親交流,可他同樣也不擅長與父親交流,只好暗暗低下頭。
連空氣都安靜下來了。
瓦沙克看著門笛低下的腦袋,不由自主的就抬手撫了上去。
腦袋被接觸的瞬間,門笛驚的望向瓦沙克,抬手不自覺就要附上瓦沙克的手,可指尖還沒觸碰到那黑色的手套,便頓了下來。
他又想起了之前,瓦沙克的手從他的手中穿過。
猶豫片刻,卻還是抬起另一只手,雙手撫上了瓦沙克的手腕,腦袋向他的手心微微偏了偏。
……
握艸,握艸握艸握艸!
瓦沙克比兒子高,從他的視角看見的門笛,像只乖巧的小貓仔,小心翼翼的,好可愛!
誰說不是小孩子?自己的兒子長多大了都永遠是個孩子!
“咳,咳咳!”瓦沙克突然咳嗽起來,門笛一會抬頭,瓦沙克趁機將自己的手收了回來,假裝掩嘴咳嗽。
雖然現(xiàn)在的瓦沙克很想和兒子多貼一會兒,但耐不住兩個大男人這樣,讓他覺得很別扭,很尷尬。
“父親,你沒事吧?”門第見瓦沙克咳的有些厲害,擔心的問。
瓦沙克擺了擺手:“無事,方才吸了點冷空氣,嗆到了而已。”
瓦沙克演罷,見門笛還擔心的看著自己,便將手里的星盤遞給他。
門笛接過星盤,瓦沙克又輕輕拍了拍門笛的肩:“你今日狀態(tài)不太好,回去休息休息吧?!?/p>
門笛看了看瓦沙克,還是點點頭退下了,畢竟真的回來后那種不真實感讓他恍惚,而且被亡靈所拖拽而留在靈魂上的疼痛,似乎以另一種方式轉(zhuǎn)移到了肉體上,雖然只是殘留,卻依舊讓門笛覺得難受。
的確得去休息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