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清縣的案情終得水落石出,仿若驅(qū)散重重陰霾,天光乍現(xiàn)。楚天佑一行人整頓行裝,再度踏上漫漫旅途。
楚天佑手持折扇,身姿優(yōu)雅,風(fēng)度翩翩,他輕搖折扇,目光深邃而悠遠(yuǎn),感慨萬千地嘆道:“人生在世,輕塵棲弱草,何時風(fēng)雨,難料啊。”其語調(diào)幽長,如潺潺溪流,訴說著世間的無常與滄桑,舉手投足間盡顯那沉穩(wěn)睿智、心懷天下的王者風(fēng)范。
丁五味一聽,眼睛驟然大睜,仿若銅鈴,急切地叫嚷起來:“哎呀呀,這‘料’字啊,在閩南地區(qū),那可意味著虧錢虧大了!咱這一腳踏進(jìn)浦清縣,那可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啊!非但一個子兒都沒撈著,我還大把大把地往外掏銀子。濟(jì)助那丐婆的五百兩,還有阿福使的那什么五鬼運(yùn)財(cái)法,硬生生地卷走我二十個錢。按照合約三七開算,這虧本的買賣我可擔(dān)了大頭,我攤七,你就只攤?cè)齾取彼贿呎f,一邊雙手在空中揮舞比劃,唾沫星子橫飛,那副十足的財(cái)迷模樣展露無遺,臉上的肉疼之色仿佛能擰出汁來。
楚天佑聽了,緩緩收起扇子,眉頭緊蹙,苦笑著回應(yīng)道:“什么?這等冤枉錢我也要攤?”話語中滿是無奈與不情愿,可這等為瑣事困擾的模樣,反倒讓他平日里那高高在上的形象多了幾分人間煙火氣。
丁五味卻梗著脖子,理直氣壯地說道:“那當(dāng)然,你難道沒聽過嗎,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嘛?!?/p>
楚天瑾蓮步輕移,宛如弱柳扶風(fēng),她朱唇輕啟,輕聲細(xì)語地問道:“五味哥,錢財(cái)之事且先擱置一旁,只是這秀桃姑娘究竟去往何處了呢?”那溫婉的模樣,恰似春日柔風(fēng)拂面,盡顯王室公主的優(yōu)雅與善良,言辭間滿是關(guān)切與疑惑。
風(fēng)嶠亦聲如洪鐘,簡潔有力地說道:“是啊,秀桃姑娘人在何方?”話語中透著忠勇剛直的護(hù)衛(wèi)本色,干脆利落,不拖泥帶水。
丁五味無奈地長嘆一聲,仿若泄了氣的皮球,有氣無力地?cái)[了擺手:“唉,莫要再提了,莫要再提了。阿桃她瞧見郭縣令要自刎于公堂之上,那眼淚啊,跟決堤的洪水似的,哭得稀里嘩啦?!?/p>
趙羽微微點(diǎn)頭,神色凝重,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這也怪不得她,畢竟他們二人曾有婚約在身。”語氣平穩(wěn),不疾不徐,如沉穩(wěn)的古鐘,透著一股內(nèi)斂與持重。
丁五味連連點(diǎn)頭,眼睛瞪得老大,手舞足蹈地描述道:“可不是嘛!咱要走的時候,她可憐巴巴地望著我,問道:五味哥,我能跟著你嗎?”丁五味見眾人目光齊刷刷地射向他,立馬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跳將起來,大聲反駁道:“我可沒答應(yīng),不過我丁五味也不是小氣之人,我送了她一萬兩銀票?!闭f罷,還特意挺了挺胸膛,那模樣仿佛在等待眾人的夸贊與驚嘆。
眾人聽聞,皆驚得瞠目結(jié)舌,嘴巴大張,異口同聲地驚呼:“一萬兩?”那聲音中滿是難以置信,仿佛聽到了天方夜譚,一個個臉上寫滿了震驚與疑惑。
丁五味卻滿不在乎地?cái)[擺手,咧著嘴笑道:“沒錯,就是一萬兩!這感情啊,那可是無價之寶,區(qū)區(qū)銀子算得了什么?錢財(cái)不過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關(guān)鍵時候該出手就得出手,咱可不能寒了人家姑娘的心!”那副財(cái)大氣粗又故作灑脫的模樣,令人忍俊不禁,活脫脫一個口是心非的老頑童。
白珊珊掩口輕笑,眼中閃爍著促狹的光芒,打趣道:“那你干脆就接受她唄,多好的事兒呀?!?/p>
丁五味腦袋搖得像個撥浪鼓,急赤白臉地說道:“哎呀呀,這可使不得,使不得!我要是接納了秀桃,那我這自由自在的好日子可就到頭嘍!我丁五味向來無拘無束,她跟著我,指定得受委屈。再者說,我和她品性迥異,個性不合,就像那油和水,根本攪不到一塊兒。我可不能害了人家姑娘,讓她跟著我活受罪?!?/p>
楚天佑若有所思地說道:“是啊,我時常思忖,這秀桃若真嫁給了郭縣令,他們二人能否尋得幸福呢?”眼神中透著一絲憂慮,仿若為世間所有有情人的命運(yùn)而揪心。
楚天瑾微微蹙眉,輕啟朱唇,緩緩說道:“怕是難了,此二人倘若勉強(qiáng)結(jié)合,只怕對彼此而言,都將是一生痛苦的淵藪,無盡折磨的開端?!彼曇糨p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盡顯其聰慧敏銳、洞察人心的特質(zhì)。
趙羽聽了楚天瑾這話,心中猛地一顫,仿若被銳利的箭矢擊中要害。他一直默默鐘情于楚天瑾,將這份深情深埋心底,可楚天瑾卻始終只把他當(dāng)作兄長。他暗自思忖,若自己與她有朝一日走到一起,是否也會成為彼此的痛苦折磨呢?他不敢深想,更不敢輕言,能以兄長與臣子的身份默默守護(hù)在她身旁,每日得見她的音容笑貌,于他而言已是莫大的滿足?;蛟S唯有待她覓得良婿,嫁為人婦之時,他才能慢慢釋懷,放下這份執(zhí)念。此刻,他只是輕聲說道:“但愿世間有情人皆能順?biāo)煨脑?,免遭離殤?!?/p>
白珊珊眼神中透著一絲憐憫,柔聲說道:“這秀桃姑娘至善至純,恰似那無瑕美玉。只愿她能邂逅一位真心待她、呵護(hù)備至的如意郎君,否則以她這般單純無邪,恐易被世間男子所欺,受盡委屈?!闭Z氣溫柔,滿是對秀桃的同情與美好祝愿。
風(fēng)嶠點(diǎn)頭稱是:“所言極是,但愿上蒼眷顧,讓她覓得良人。”
玉龍一行人揮別浦清縣,沿著太后留下的細(xì)微蹤跡,穿梭于繁華都市,歷經(jīng)質(zhì)樸鄉(xiāng)村,一路探尋太后下落,同時暗訪民間百態(tài)。時光悠悠,歲月如流,不知不覺間,他們來到了一座縣城。
丁五味站在城門口,望著晉陵縣的牌匾,雙腿仿若被施了定身咒,遲遲不敢舉步邁入,眼神中透著一絲猶豫與惆悵。
楚天佑抬眼眺望,緩緩說道:“此地乃是湯丞相的故鄉(xiāng),前些時日聽聞湯夫人身體欠安,歸鄉(xiāng)調(diào)養(yǎng),也不知如今是否已康復(fù)如初。”
趙羽抱拳請示,態(tài)度恭敬,語氣誠懇:“公子,小姐,咱們是否要順路前去探望一番?”那姿態(tài)盡顯下屬對主上的忠誠與敬重,不越雷池半步。
楚天瑾面露難色,微微搖頭說道:“只是有五味哥同行,怕是諸多不便吧?!?/p>
楚天佑微微瞇眼,陷入回憶之中,片刻后說道:“湯樂升任丞相那日,湯夫人曾隨其入宮謝恩,彼時我與小羽曾與她有過一面之緣,只是不知今日在此相遇,她是否還能認(rèn)出咱們?!背煊铀缘哪阄遥耸侵杆c趙羽,彼時楚天瑾身處后宮,并未在場,故而湯夫人僅知曉國主有一位極為疼愛的妹妹昭寧公主,卻未曾謀面。
趙羽自信滿滿地說道:“倘若她未能認(rèn)出,只需提及咱們曾在一醉樓售賣猴兒酒與湯丞相之事,她定然便能知曉咱們的身份?!?/p>
楚天瑾嘴角上揚(yáng),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說道:“大哥與小羽哥在一醉樓與湯丞相的那段奇遇,湯夫人想必早有耳聞,不會毫無印象。”
此時,一位路人匆匆而過,高聲叫嚷道:“丞相家的千金今日出嫁啦,城里熱鬧非凡,只可惜相爺在京城奉公值守,無法回鄉(xiāng),否則呀,說不定連國主都會親臨本縣,為相爺賀喜呢!”
楚天瑾聽聞,輕聲說道:“真是巧了,湯丞相的愛女今日出閣?!?/p>
楚天佑興致頗高,笑著說道:“既已知曉此事,咱們自當(dāng)備上一份厚禮,聊表心意。”言罷,楚天佑面帶微笑,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
楚天瑾與白珊珊這才發(fā)覺丁五味仍在原地未動,二人相視一眼,皆感疑惑。楚天瑾蓮步輕移,返回丁五味身旁,輕聲問道:“五味哥,怎么了?為何你停滯不前?”
丁五味強(qiáng)裝鎮(zhèn)定,硬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沒……沒事,我就隨便瞅瞅這城門樓子,修得還挺有派頭?!?/p>
楚天瑾柳眉微挑,眼中滿是狐疑,說道:“五味哥,你這兩日甚是反常,往日里你似那活潑的麻雀,蹦蹦跳跳,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如今卻沉默寡言,仿若換了個人,究竟是為何?”
丁五味依舊強(qiáng)顏歡笑,一個勁兒地?cái)[手說道:“真沒事,真沒事,你們別瞎操心了。”說罷,便像逃難一般,搶先一步向前走去。楚天瑾與白珊珊面面相覷,皆覺此事蹊蹺異常,可丁五味對此守口如瓶,她們也無計(jì)可施,無奈之下,只得滿心狐疑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