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死..."她貼著他滾燙的皮膚低語，"你說過要帶我去江南的..."

第四天凌晨，陸昭云正靠在床邊打盹，突然感覺手指被輕輕勾住。

"水..."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

陸昭云猛地驚醒，對上燕遲半睜的眼睛。他醒了！

"馬上來！"她手忙腳亂地倒水，扶起他的頭小心喂下。

燕遲喝完整杯水，目光終于聚焦在她臉上。他嘴唇動了動，擠出一個微笑："找到你了..."

這句話讓陸昭云泣不成聲。她俯身抱住他，卻又怕碰到傷口，只能虛虛地環(huán)著："笨蛋...明明是我找到你..."

燕遲虛弱地抬手，拭去她臉上的淚水："別哭...我沒事..."

"這叫沒事？"陸昭云指著他的滿身傷痕，又氣又心疼，"你知道我這幾天..."

"我知道。"燕遲握住她的手貼在胸口，"連心蠱...讓我感應到你。"他眼中滿是愧疚，"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陸昭云搖頭，將臉埋在他頸窩。燕遲身上還有高熱后的汗味和藥草的苦澀，但那是活生生的氣息，讓她無比安心。

"那些人...追來了嗎？"燕遲突然問。

"沒有。白前輩很謹慎，我們轉(zhuǎn)移了好幾次。"陸昭云抬頭，"倒是你，怎么傷成這樣？"

燕遲苦笑："甩掉第一批后，又遇到三個...解決他們時不小心掉進獵人的陷阱。"他輕描淡寫地帶過，但陸昭云從他緊繃的肌肉看出那絕不只是"不小心"那么簡單。

"香囊救了我。"燕遲突然說，"里面的藥材...減緩了箭毒發(fā)作。"

陸昭云鼻子一酸。她親手配制的平安符，真的護他平安！

接下來的日子，燕遲以驚人的速度恢復著。每天清晨，陸昭云幫他換藥時，都能看到傷口愈合的跡象。他的右手還不能靈活活動，但已經(jīng)能自己拿碗吃飯了。

"啊——"陸昭云端著藥碗，像哄孩子一樣示意他張嘴。

燕遲挑眉："陸大夫這是把我當三歲孩童？"

"不喝？"陸昭云作勢要起身，"那我拿去倒了..."

"別！"燕遲急忙抓住她的衣袖，隨即因牽動傷口而齜牙咧嘴，"我喝..."

藥汁苦得他整張臉都皺在一起。陸昭云忍笑塞了顆蜜餞到他嘴里，卻被燕遲趁機吻住。蜜餞的甜味在兩人唇齒間化開，沖淡了藥的苦澀。

"這樣更有效。"燕遲得意地舔舔嘴唇。

陸昭云紅著臉捶他，卻被他拉入懷中。燕遲的下巴抵在她發(fā)頂，聲音突然變得認真："昭云，這幾天我一直在想..."

"嗯？"

"若我那次沒挺過來..."他感覺到懷中的身體瞬間僵硬，連忙收緊手臂，"我是說如果...你該怎么辦？"

陸昭云沉默良久，才悶悶地說："我會找到你的尸體，把你埋在我們約定的江南小院里。然后...在你的墳邊種滿芍藥。"

這回答讓燕遲心頭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