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姚你母神以前也是這樣哄你喝藥的嗎?
潤玉母神
潤玉呢喃了一下。
母神很早以前也很疼愛我的,不過那時候我很乖,生病喝藥從來不讓她憂心。
所以她也沒有哄過我,倒是旭鳳,每次喝藥都要母神哄好久。
后來我才知道,凡人那句“會哭的孩子有糖吃”委實有些道理。
潤玉陷入回憶的模樣成功勾起了荼姚的好奇心。
荼姚你喜歡你母神吧。
荼姚用著肯定的口吻。
潤玉怔了怔,垂下了握著荼姚的手,苦笑著點了點頭。
潤玉可惜呀,她并不喜歡我。
潤玉甚至從沒正視過我,在她心里,我什么也不是,或者說,我根本沒有在她心里過。
潤玉說著,聲音越來越小,只是盯著荼姚的眼神愈漸憂傷。
荼姚可是那是你母神吶,你怎能對你母親生出這樣的心思!
荼姚覺得難以置信,雖說在潤玉昏迷期間,聽著他一疊聲的“母神,別丟下玉兒,別離開玉兒,玉兒想你,玉兒會乖,會聽話,會疼你,愛你,你回來好不好,回來好不好”。
令人頓覺寸寸柔腸,滿腔癡心皆付與此人。但違背人倫天理的情誼,本就不應(yīng)存在的。
潤玉她非我生母,想來你聽著我的囈語便曉得,我不是凡人。
潤玉覺得,此刻荼姚既已問起,索性和盤托出,雖然她現(xiàn)在已無記憶,但自己怎能再騙她。
荼姚點了點頭。
潤玉我原身是一條應(yīng)龍,可我的母親卻要我做一條魚,便強行剜我的龍鱗,拔我的龍角。應(yīng)龍的自愈能力很強,所以母親只得日日如此。
潤玉停了下來,不知道如何說下去。
雖然早已時過境遷,可日日遍體鱗傷的苦楚,失血過后的痛徹心扉,即便此刻提起,亦是身臨其境。揭開了幼時的傷疤,露出了往日猙獰的面容,鮮血淋漓。
本以為這許多年來遭受的一切,足以讓自己放下這往事,原是假裝放下。
荼姚覺得心驚,怎樣的母親才能做得出如此殘忍的事情。自己平??钠泣c皮就疼得直掉眼淚,更遑論剜鱗拔角的痛,怕是恨不得立時死去吧。
荼姚見得潤玉聲色平靜地訴說著自己的過去,身體卻在發(fā)抖,那雙好看的手亦是微微顫動。想來,任何人遭遇了這種事情都難以接受吧,何況那人還是自己的生身母親。
荼姚走近了一點,靠在潤玉的身邊,溫柔卻堅定地握住了潤玉的手。
荼姚你莫怕,都過去了,我在這里。
潤玉緊緊地擁住了荼姚,是啊,你在這里,我還有什么好怕的呢。
雖然心里這樣想著,出口的哭腔卻泄露了他的悲傷。
潤玉潤玉此生能遇見你,何其有幸。